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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單就此前看到的事件經過,她並沒找到一點可以確定三島跟事件無關的證據。反倒有件事更讓她感受到三島的影子。那就是合作營救孩子。他一直帶在身邊的照片在大腦中浮現出來。

她終於忍不住,決定打一個電話。她甚至下了決心,即使因為這個電話而分手,那也沒辦法。可是,電話打不通。手機似乎關機了。她猜測了一下關機理由,卻猜不出來。

她再次返回到達大廳,不由得目不轉睛地凝視起電視畫面,直到剛才。

距離登機手續的截止時間還剩五分鐘。

“只剩五分鐘了啊?”機場警察牧野看著表喃喃道。他跟同事清水一起站在辦理登機手續的櫃台旁,就像機場工作人員似的。他們緊盯著前來辦理登機手續的旅客,可是,幾乎所有的旅客都是來辦理一小時之後才起飛的飛機手續的。跟國內線不同,這裏沒有人等到臨起飛才慌慌張張地趕到櫃台。

牧野拿著一張照片。那是一張堪稱典型日本式美女的長發女人的肖像照片,表情很僵硬,因為是錦重工業的員工注冊用的。照片是黑白的,再加上是電傳過來的,所以細節不是很清楚。本人跟這種打扮完全不同也是極有可能的。

牧野把耳機塞進左耳朵,聲音傳來。

“牧野,聽得見嗎?”聲音來自機場警察局的無線電本部。

牧野用手遮擋著打開對講機的開關,小聲答道:“聽得見。”

“旅行社和航空公司那邊都沒有人退票。一定要緊盯到最後。”

“明白。可真的已經沒有時間了。”

“據稱赤嶺淳子早就習慣了海外旅行,說不定是太自信了,以為就算多少超一點時間也不會有問題。”

“明白。”

自己也真想去習慣海外旅行啊,牧野一面想一面側目望向櫃台上面。上面是再過不到一小時就要飛往法蘭克福的乘客名單。其中,尚未辦理手續的名字只剩赤嶺淳子(AKAMINE JUNKO)了。

牧野有點焦慮起來。莫非赤嶺淳子發現自己被調查了?

赤嶺淳子拉著旅行箱離開到達大廳,朝起飛大樓走去。途中有個警察值班室,數名警察正在進進出出。她漠然望著,從一旁穿過。

淳子完全沒有了辦理登機手續的心情,走向起飛大廳,無非想去退票。

跟一小時前一樣,她穿過入口。可心情和旅行箱比剛才更沉重了。事實上,她連腳都懶得擡了。

辦理登機手續的櫃台前排了長長的隊伍。她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轉過身。穿過長長的隊伍擠到櫃台前提出退票,光是如此想象一下就讓她郁悶起來。索性找處公用電話打電話退掉吧,她想。這樣一來,退票的理由也好說。如果說自己在途中遇上了交通事故,說不定對方還會同情自己。

她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出大樓,推著旅行箱朝到達大廳那邊走。就在剛才,她還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竟會以這樣的心情迎接今天。

忽然,肩膀上感到一陣沖擊,似乎被人從身後撞了一下。她一愣,擡頭一看,竟是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察。

“啊,抱歉。”年輕的警察看了淳子一眼,道了聲歉,匆匆離去。今天似乎到處都是警察的影子。或許是跟新陽事件有關吧,她想。

三島幸一跟那事件有關——在淳子心裏,這種念頭幾乎已變成了確信。根據不只是最近受他委托的那件怪事。她想起最近他的樣子一直很奇怪。即使待在一起,他也經常會獨自陷入思考。

緊張和恐懼像波浪一樣朝她的心襲來,她開始覺得頭痛,想嘔吐。事實上,她甚至連走路都覺得痛苦。

前方就是到達大廳的入口,可這次她並沒有進去,而是沿著建築物在人行道左拐。再拐過一個街角應該就有出租車停靠站了。在乘出租車之前最好打個電話。

街角站著剛才超到淳子前面的那名警察。他正跟另一名警察一起用銳利的目光頻頻掃視周圍,看上去似乎在找人。二人手裏拿著一張紙,視線不時落在行人身上,也許是要找之人的照片吧。

淳子穿過他們前面。兩名警察看了她一眼,什麽也沒說。

正當她東張西望地尋找電話時,忽然覺得有些頭暈,身體再也站立不住。她當即蹲了下來,心臟像全力狂奔後一樣在劇烈跳動。

“怎麽了,沒事吧?”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淳子捂了一會兒額頭,輕輕點點頭。打量著她的正是剛才那名年輕的警察。

“抱歉,沒事。大概是站起時眩暈。”

“可不能起身起得太急了。”

“嗯。我已經沒事了。”她撐著旅行箱站起來,似乎還有點眩暈。

“能走嗎?”

“哎。”

“最好讓她找個地方坐坐。”另一名年長的警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