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來的兩名刑警中,看起來較年長的是川崎。他眉毛稀疏,目光銳利,表情冷漠。
川崎走進誠的房間,環顧室內,喃喃自語:“真亂啊。”他的聲音很低沉,令人害怕。
誠的父親不在家,由母親出來接待。她想讓刑警們在客廳坐,刑警們卻表示想去誠的房間談。
“有些事情,我們不想在你母親面前說。”川崎說出這樣的理由。聽起來好像又有什麽麻煩事要問,誠感到不安。
“你沒去上學嗎?聽說你現在也不打工了,那每天都在做什麽?”川崎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問道。另一個刑警仍然站著,不時看著屋內。誠決定坐在床上。
“沒做什麽……就是看看電視或是打打遊戲……”誠結結巴巴地回答。即使對方不是警察,他也很討厭被人問到每天在做些什麽。他也覺得每天無所事事很難受。
川崎揚起嘴角。“嗯,你還這麽年輕啊。”
誠低下頭。他感覺又要被稱為沒有存在價值的廢物了。
“你和朋友見面嗎?”
誠默默地搖頭。
“為什麽?不至於沒有朋友吧?難道只有伴崎和菅野這兩個?”川崎語帶諷刺地問他。
誠仍然低著頭回答:“如果我經常出去,會被爸媽嘮叨,而且朋友都有所避諱,不和我聯系……”
“避諱?為什麽要避諱?”
“因為……我現在這樣,敦也又碰到那種事……”
“也就是說,不想惹麻煩。”川崎斷然道,“你們這些人所說的哥們兒感情,頂多就是這樣吧?有難時會幫助你的人才是真正的朋友,他們卻逃之夭夭。只是些虛情假意的家夥罷了。”
聽到川崎的挑撥,誠不由得擡頭瞪著他。刑警絲毫不畏懼少年的目光,反瞪回去,眼神似在說:“你有什麽不滿?”誠不發一語,又低下頭。
“那麽,你完全沒和朋友聯系?比如有沒有和誰聊過菅野的事?”
“最近我沒和任何人說過話,也沒有聯系……”誠小聲回答。
“哦,能給我看一下你的手機嗎?”
“手機?”
“我只是看一下。”川崎笑著對他說。
誠拿起床邊插座上正在充電的手機,遞給刑警。
看到卡通人物待機畫面,川崎露出苦笑,隨即將手機交給另一個刑警。那人立刻開始操作。
“你在做什麽?”誠用抗議的口吻說。
“我要看一下撥叫和接聽電話的清單。”川崎說道,“應該沒關系吧。”
“這不是侵犯隱私權嗎?”
川崎臉上帶著冷笑,翻著白眼瞪著誠。“這是調查需要。你應該知道我們在調查什麽。要是你們一開始不侵犯長峰繪摩小姐,我們現在也不用做這些。你也是綁架她的幫兇,是不是應該協助我們辦案?”
誠將目光從刑警身上移開,緊緊握住床尾。
檢查手機的刑警將手機拿給川崎看,並在他耳邊竊竊私語。川崎的表情變得很嚴肅。
“昨天有人用公用電話打給你,是誰?”
誠的心怦怦急跳,全身開始冒冷汗。“那是……那是個哥們兒。”
“哥們兒?是朋友?你不是說完全沒跟朋友聯系嗎?算了,那你可以告訴我他的姓名嗎?”
誠無法回答,他想隨便說個名字,但又放棄了。只要警察一查,就會露餡。
“怎麽了?不能說嗎?對了,你們這個年代,還有人沒手機嗎?還是因為沒有繳電話費而被停機了?”
對於接二連三的問題,誠只能閉口不說,他嘴裏越來越幹。
“喂!快回答!”
另一個刑警對著誠大吼,川崎制止了他:“沒關系。”
“該不會是菅野快兒吧?”川崎用溫和的語氣問道。
再掩飾也沒用了,誠心想,無法再隱瞞了。快兒說如果告訴別人他打來電話,就絕不饒恕,可面對目前的情況,誠實在無計可施。
他輕輕點頭。另一個刑警好像很震驚。
“他為什麽打電話給你?”川崎問道。
“我想……是為了了解這裏的情況。”
“你對他說了些什麽?”
“我就說……你的事警方都知道了,最好還是去自首……”
誠就記憶所及,將與快兒之間的對話都告訴了警察。川崎面色凝重地聽著,另一個警察記錄。
“你知道他在哪裏嗎?”川崎問。
誠搖搖頭。“我沒聽他說。”
川崎略一思索,小聲對同伴耳語幾句。那人點點頭,走出了房間。
“他說還會再打電話來?在你查到警方有沒有找到能證明他就是兇手的證據之後,是嗎?”
“是的。”
“嗯……”川崎雙手抱胸,靠在椅背上,保持這個姿勢盯著誠,“菅野好像在長野。”
“啊?”
“長野縣。已經證實菅野快兒就躲在那裏的某個地方。”
“長野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