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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並沒有反駁說“還不是你們說要停在那裏的”,只是握緊了手機。

“你老爸呢?有沒有看到新聞?”

“我不知道。他現在在樓下,或許看到了。”

“如果他問起車的事,你絕對不準說。”

“我不會說。”

“那最好。你要是背叛了我們,我可不饒你。”

“知道了。”

“好,我再打給你。”快兒很快地說完,掛斷電話。

誠將手機扔到一邊,再次倒在床上。快兒的話在他腦海裏轉來轉去。

不管怎麽想,他都覺得快兒說得太樂觀了,警方的調查應該不會像他說的那麽馬虎。誠實在不覺得警察會注意不到,那天晚上他開著Gloria出去的時段,正好和長峰繪摩被擄走的時間吻合。

其實從一開始,快兒的提議就很自私。之前明明叫誠當他們的不在場證人,現在看到誠可能會先遭懷疑,又叫他絕對不能把他們供出來。

警察會來找我嗎?

可能會來,誠想。現在警察一定正在打印全東京,不,是全國的舊款轎車的車主名單。他們可能已經知道車型了,只要再鎖定地域和現場周邊,搜索起來就更容易了。

警察會問什麽問題?誠思索著。想必首先會問那天晚上的事。快兒說,那天晚上是誠獨自駕車。可在此之前,他幾乎從未一個人開車出去閑逛過,大部分時間都是和快兒及敦也同行。

假設當天警察暫且回去了,或許還會接著調查誠的交友狀況。這樣,那兩個人的名字也會立刻查出來。快兒和敦也素來品行不良,在附近是出了名的。

誠從床上起身,坐立難安。到底該怎麽辦呢?只能一直等著警察上門嗎?他完全沒有信心能擋住警察難纏的質詢。

最好的做法還是自首吧?如果自首,只是協助擄走女孩的他,犯下的罪行應該不至於太重……

誠搖了搖頭。如果這麽做,後果將更恐怖。快兒和敦也雖會被逮捕,但未成年的他們並不會被關在監獄裏面多久。他們出來後一定會報復,說不定真會殺了他。

就算誠是因警察逼供才抖出真相,下場應該也一樣。快兒他們不會放他。即使他沒有招供,一旦警察懷疑到快兒他們頭上,他們可能仍會認為都是誠害的。總之不管怎樣,只要事態不如預期,他們就會責怪誠。

誠正發愁時,玄關的門鈴響了。他嚇了一跳。很少有人在深夜來訪,難道警察這麽快就來了?

他悄悄走出房間,站在樓梯上,彎下腰豎起耳朵。

“對不起,這麽晚還來打擾……”聽見這個聲音,他松了一口氣。那是他很熟稔的町內會長的聲音。

他覺得全身上下都冒出冷汗。折回房間時,書桌上那張傳單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拿起傳單,一個念頭閃進腦海。

去提供線索不就好了?他思忖著,如果撥打這張傳單上的電話,說出快兒等人很可疑,警察就會去調查。這樣,在警察找上自己之前,那兩人可能就已被捕了。

他們自然會說出誠的名字,到時候也只能被抓了。到了警察局,誠就會告訴警察線索是自己提供的,並且必須請求警察不要告訴快兒和敦也。如果說是害怕他們報復,警察應該也會理解。

提供線索就等於自首,獲得減刑的可能性也很高。

誠盯著傳單,越想越覺得只有這條路可走。問題是要如何對警察說,還有該打到哪裏去才好—傳單上印有三個電話號碼。

一定要用隱藏來電號碼的方式打過去,他想。還有,問到姓名時也不能回答。如果一定要回答,就用假名好了。電話號碼和地址什麽的,全都隨便亂說就可以了。

不!

如果亂說得太過火,對方就不會相信自己了吧?聽說發放這種傳單時,總會接到很多惡作劇電話。如果被當作惡作劇可就壞了。

還有一件事誠很在意。這些電話號碼會不會都裝有反偵測裝置呢?如果裝了,用隱藏來電號碼的方式打過去也沒意義了。

誠決定使用公用電話。而且為防萬一,他想盡量找一個遠一點的電話亭。絕對不能讓別人聽到通話內容。

他一邊看著傳單,一邊思忖會不會出問題。他總覺得裏面似乎藏著意想不到的陷阱。可如果要提供線索,也只能打這上面的電話號碼。

誠擡起頭,忽然想到一件事。

他拉開書桌的抽屜,拿出長峰繪摩的手機。

傳單上沒有寫長峰繪摩家的電話號碼,但她的手機裏有。那個顯示為“爸爸”的來電,一定就是從她家打來的。

看著這部粉紅色手機,誠開始思考該如何向被害人的父親提供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