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又一個可疑者(第3/7頁)

“人類發展進程?你指的是什麽?”

“比如說,用某種具體的象征來表達人類的發展階段以及走向……我無法形容得很清楚,不過,也許這和宗教方面是有點聯系……”

“你這樣說我倒有印象,”李教授說,“若梅曾對‘原始人產生對世界真相的思考’這個課題很有興趣,她還寫過一篇關於尼安德特人的論文,很精彩,不過那時我不是她的導師,她為了涉及不同的學術研究,在我之前還跟過一個導師,雖然這不很合規矩,但是她提出申請,學院也同意了……至於你說的關於人類原始信仰這方面,應該問問那個教授。”

“那個教授是誰?”

“我想想……沒記錯的話是叫施洛平。”

“什麽?施洛平?”亦水岑用力捏滅了煙頭。


離開李教授的公寓後,南宮問亦水岑:“你覺得這李教授正常嗎?”

“不正常。”亦水岑亢奮地說。

“他對那個女學生的懷念超出了正常範圍。你看到他眼裏閃爍的淚花了嗎?還有,他居然說如果陳若梅是主動求死他會好受一些,他到底是怎樣想的……”

“也許陳若梅真的很讓人懷念。”

“不,我看他們的關系似乎超出了師生的範疇……”

“那李教授是個老頭,你認為陳若梅……”

“這可說不準,他們在思想上能碰出火花。現在想來,陳若梅為何同意和周立進行表面上的交往就好解釋了,她要掩人耳目……”

南宮想了想又說:“對了,剛才你為什麽要提到什麽人類發展進程呢?”

“是嗎,這個……我是忽然想到的。”亦水岑忽然意識到,南宮並不知道撲克牌和身份排序的事,所以不會了解自己聽到“施洛平”這三個字時,為什麽會那樣驚奇。

他們靜靜地走著,一句話也沒說。最後亦水岑說:“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再待一會兒。”

“你想找回當初的記憶?”南宮打開車門,“那我先走了,有事通知我。”

南宮走後,亦水岑朝歷史綜合學院的辦公樓走去,到了門口卻猶豫了,他得想好說什麽。施洛平這個人現在極為可疑。他曾是陳若梅的導師,他曾針對撲克牌的身份排序作出過分析,甚至他也引出了調色師申宣這個人。亦水岑回憶他與施教授討論撲克牌問題時,這個五十多歲的學者一臉坦然,並沒有什麽古怪之處。他還向自己打聽撲克牌和命案的關系。

他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還是在偽裝?

正在這時,亦水岑忽然看見施教授從遠處走了過來,直奔辦公樓而去。

“施教授!”他喊了一聲。

“啊,是你。請問你……”

“我想同您聊聊,有時間嗎?”

施教授擡手看了看表,“好吧。”

他們在校園的長椅上坐下來,施教授說,“怎麽,又是撲克牌排序的事?”

“不,這次不是,我想向您打聽一個人,一個死去的人。”

“啊……”施教授似乎嚇了一跳。

“不知您是否記得一個叫陳若梅的研究生,她曾是您的學生。”

施教授回憶了好一陣才說,“我記起來了,那個女孩……是六年前一起命案的犧牲品。”

“對。”亦水岑盯著教授的眼睛,“您對她有印象嗎?”

施教授揉了揉眉頭:“我還真沒什麽印象了。那女孩在我這裏只學了幾個月,後來就到別的導師那裏去了。”

“是嗎?您還記得她是怎麽死的吧?”

“不太記得了,好像是情殺吧。怎麽,亦先生,那案子牽涉到你上次問的撲克牌排序?”

亦水岑搖了搖頭:“還有個問題,您是怎麽認識那調色師申宣的?”

“我上次告訴你了,申宣常常到學校裏來聽課,也曾請教我問題,久而久之,自然就認識了。”

“是嗎……那我就不打擾了。”

施教授站起身來離去。亦水岑看著他的背影,覺察出一絲異樣。上次這個人很積極地向亦水岑發問,而這一次,他似乎急於離去。

這些人都如此古怪,為什麽?亦水岑想,他遇到的人,不論是持牌人中的申宣、鈍刀、路東,還是陽濁和作家莊信,甚至是那個白鐵,馮嘉的師傅王馴獸師,以及今天遇到的李教授和現在的施教授,所有人都那麽古怪。

也許現在除了南宮以外沒有任何人值得信任。他真後悔剛才叫南宮離開,他完全可以把事情完整地告訴他。

然而他轉身後卻驚奇地發現,南宮就在附近看著他。

“你不是走了嗎?”

“你果然是想故意支開我!”南宮叫道,“你為什麽要見那個人?”

“那個人就是李教授說的施洛平。我想也許該找他了解一下情況。”

“不,你在撒謊。你和他早就見過面對嗎?你幹嗎要對我隱瞞?你雖然曾是個好探員,卻並不善於對朋友撒謊,從你剛才支開我的表情裏,我就知道你在這裏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