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奇牌與殺機(第3/4頁)

屋內沒有開燈,在這樣的天氣裏顯得格外陰暗。客房是典型的西式風格,大大的壁爐,方形的木質矮茶幾,寬大的布沙發上面亂七八糟地堆著很多東西。

“你找我做什麽?”醉酒的男人把手中的半瓶威士忌放在茶幾上,在沙發上坐下來。

“我是說我找亦水岑先生……”

“我就是。”

“啊,你就是?”年輕男子打量著眼前這個醉醺醺的男人,看不出他的年齡,他的一舉一動似乎久經滄桑,眼神卻顯得年輕。

“對,我就是。怎麽,你需要看我的身份證嗎?”

“啊,不用了,抱歉,”年輕男子趕忙說,“我以為你是和亦先生合租公寓的……這麽說,你就是那個私家偵探?”

“我不是什麽私家偵探。”

“可我聽說你經常為人調查一些……”

“行了!”亦水岑打斷他,“我說過,我不是什麽該死的私家偵探!”

年輕男子沉默了一陣,“那你是什麽?”

“無業遊民,絕望的酗酒者。”他又舉起酒瓶,“你也來一杯?”

“不用了。”

“那好。該你說說了,你是誰?為什麽找我?”

年輕男子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

“哦,你是律師?名字叫陽……陽濁?好名字,太陽的汙濁點。怎麽,有人控告我?”

叫陽濁的年輕男子在沙發上坐下來,“先說說你,亦先生,你曾是一名警察吧?”

“那又如何?”

“一年零八個月前,你因為一次失職,被刑事調查局除名。之後你幫人做一些收費的隱性調查,就算你不承認你是私家偵探,但你依然像偵探那樣工作。”

“你要告我嗎?”

“不,是我……我遇上了麻煩,需要你的幫助。”

“真有意思。”亦水岑晃動著酒瓶,“你說你遇上了麻煩?我記得律師只會給警察添麻煩。”

“亦先生,請你聽我說,這件事情,我只能找你幫忙了。”

亦水岑抓起酒瓶喝了一口,“好,你說。”

陽濁從衣袋裏掏出一張紙片,放在桌面上,“我希望你看看這個。”

那是一張撲克牌,但和普通的撲克牌並不一樣。這張牌稍大一點,材質好像是薄薄的塑料片。牌上沒有花色,不,確切地說它同時具有四種花色:紅桃、黑桃、方片、草花,四種花色交替排列在牌的中間,上面的數字是6。

“這是什麽?撲克牌?這材料還帶夜光。”

“是的,可能是某種算命用的道具吧,我想。不過這都無關緊要,最要命的是……”陽濁低下頭,好像在決定說還是不說。亦水岑很有興趣地等待著。

他終於還是決定開口:“昨天,我在家門口的信箱裏發現了這張牌。上面貼著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恭喜你成為謀殺演繹法的持牌人。別報警,別四處喧嘩,更別把牌丟掉,不然我會殺了你。千萬別做蠢事。’”

亦水岑沉默了片刻:“你住的是統一管理的公寓嗎?”

“是的。”

“信是從哪裏寄出的?”

“不是信,就是一個紙包而已。公寓大樓沒有信箱管理員,沒人知道是誰送的。”

“寫著字的那張紙條呢?”

“我燒掉了。”

“燒掉了?為什麽?”

“我不想讓那東西留在身邊!再說,那上面也寫著讓我那麽做。”

“那上面寫著讓你看完後燒掉?”

“對。”

“可你剛才沒說。”

“是啊,”陽濁有些急躁,“我說的只是主要部分。怎麽,你難道不相信我?我幹嗎要對你撒謊?”

短暫的沉默後,亦水岑開口問:“你認為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上面只提到什麽謀殺演繹法,沒有說其他任何內容,可正是因為這樣才讓人不寒而栗。我不知道那究竟代表什麽,老天,真要命!”

“你是律師,也許得罪了某些人。”

“也許。可他想要幹什麽?”

“也許是個惡作劇。”

“我也想過,說不定是哪個孩子幹的。可我就是無法安心,因為那文字不帶絲毫感情色彩,既不像威脅也不像惡作劇。”

“那就表明是高級的威脅或高級的惡作劇。”

“我擔心是前者。我真的很擔心。這個城市,每年不知發生多少不可思議的事,我怕我是下一個被寫進報紙的人。”

“如果你真這麽苦惱,可以報警。”

“不能那樣,上面說報警就殺了我。”

“你真相信這個人能殺了你?”

“至少我不想做這個試驗。再說我報警又能怎麽樣,警察根本不會把這當做恐嚇案來處理,我很清楚這一點。我能讓他們做什麽?讓他們派兩個大個子整天保護著我?”

“你不笨,但你找我也沒有用。你忘了紙條上說你也不能把事情告訴別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