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第2/3頁)

余玲瓏睜開眼睛,充滿疑惑的眼神看向蘇櫻,說:“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蘇櫻一笑,道:“我還知道你是余遜堯的女兒。”

余玲瓏皺著眉頭看著蘇櫻和譚少卿,說:“你們,想幹什麽?”

“我們不會做什麽,只要你乖乖回答我的問題。”蘇櫻頓了頓,接著問,“你今晚到底為何會出現在營外?”

余玲瓏想了想脖子上還壓著一把鋒利的刀,連大氣都沒敢喘,怯生生地說:“我聽說……聽說暗衛今晚會到兵車大營刺殺我爹爹,所以……我……我想去救我爹爹,哪怕是報個信兒也好……”

一旁站著的譚少卿聽了,歪著嘴一笑,嘟噥著:“就你這點功夫,你能救誰啊……”

“你!”余玲瓏頓時被激怒。

“你聽誰說的?”蘇櫻皺著眉頭問。

余玲瓏閉著嘴,不願作答。

“你別挑戰我的耐心,快說!”蘇櫻冷著臉追問。

“我師父……”余玲瓏吞吞吐吐地說。

“誰是你師父?”

“秋水……”

“秋水?”蘇櫻疑惑地問。

余玲瓏忽然覺得自己又說錯話了,咂了一下嘴,心裏暗暗恨自己太粗心,可事到如今,也沒辦法,她嘆了口氣,說:“就是上次,在涿州驛站裏,裝睡引你們入局的南靖王近侍……”

聽她這麽一說,蘇櫻趕緊回頭看譚少卿,譚少卿也正看向蘇櫻。他們眼神交匯,方知那日南靖王使者已然知曉當晚會有暗衛前來偷襲,怪不得那白衣女子明明已經被迷倒卻忽然醒來,當時她只是裝作被線香迷暈,那麽錦囊被譚少卿偷走看來也是事先安排好的了。蘇櫻不禁在心裏感嘆:南靖王好一招將計就計啊!

譚少卿開口問余玲瓏:“既然那日你師父已做好局,你為何會突然出現,豈不是來攪局的?”

“我又不知道!”余玲瓏一肚子委屈地說,“我只是那天夜裏偶然看見有人進了師父的房間,又沒有聽見任何聲音,怕師父吃虧,才闖進去的。她事先又沒跟我說……”

“那今天你來軍營的事,你師父知道嗎?”譚少卿問。

“當然不知道了,她們如果知道了,肯定不讓我來!可我不能置我爹爹的安危於不顧……若是我師父來了,肯定會把你抓起來的,我哪兒能落到你手裏!”余玲瓏嘟著嘴,瞪了譚少卿一眼。

蘇櫻站起身來,譚少卿搖搖頭抿著嘴笑了一下,心想:“這位千金大小姐,定是被家裏人驕縱慣了,總把自己置於險地,一定令家人十分頭痛啊。”

見面前的兩個人都在笑自己,余玲瓏深為惱火,喊道:“喂,你們笑什麽!”

在夜裏,余玲瓏的聲音顯得格外大,譚少卿怕驚動了旁人趕緊躥過去把她的嘴捂住,拿過蘇櫻手裏的布條再次塞到了余玲瓏嘴巴裏。余玲瓏又是一陣氣惱掙紮。

譚少卿拉著蘇櫻走到破廟的另外一端,坐了下來,長嘆一口氣,說:“姐,你聽到了,當初偷到兩封信件是一局,今日你偷襲不成反被圍攻一定也是一局。”譚少卿搖了搖頭,目光灼灼地看向蘇櫻。

蘇櫻深吸了一口氣,仰著頭,想了想,道:“今天之事,不僅僅是余遜堯設計,恐怕暗衛也在布局……”

譚少卿看著蘇櫻,說:“姐,你的意思是,今晚偷襲兵車大營,並未得手,是因為軍營裏早有準備嗎?”

“嗯……”蘇櫻點了點頭,“之前我喬裝成鍛造學徒入營時,也許就已被人識破身份,今夜兵車軍用余遜堯進營引我入局,埋伏好了就等我夜裏潛入軍營後當場擒住我。”

譚少卿聽了之後,拳頭攥得緊緊的,往自己的腿上捶了一拳,看向蘇櫻說:“可是,你的行蹤怎麽會被他們掌握得如此清楚?是他們有內應嗎?會是誰?”譚少卿提出一連串的問題。

“暫時我還不能確定,但暗衛這次是決意讓我死在刺殺行動裏……”蘇櫻用堅定的眼神看向譚少卿。

“姐,你可是陳六一的義女,怎會……”譚少卿問。

“唉……暗衛埋伏在營外的接應者忽然換成了胡光子,按你所說凡營內出逃者格殺勿論,也就是說包括我在內,無論我今日是否刺殺成功,都出不了軍營。而且暗衛向營內投擲猛火油,猛火油燃燒力極強不怕水澆,借風勢會燃燒得更旺。所以,如若不是你闖入軍營,我怕是已經在營內被燒成灰了。”說完蘇櫻苦笑著搖了搖頭。

譚少卿沒有說話,他仔細地想了想今晚發生的事,確實疑點頗多。過了一會兒,他憤憤地說:“可……你為暗衛、為朝廷都立過大功的啊!”譚少卿的眼裏瞪出火似的。

“呵——”蘇櫻冷笑,“那些功績……又有何用……我只不過是一件順手的兵器罷了!像我這樣的人,背負著滿腔的仇恨,還承擔著別人對我的仇恨,明天不知道會不會死在暗箭之下,又談何情誼與貢獻?我們都是見不得光的,不是嗎?”蘇櫻的眼神裏充滿失落和悲傷,譚少卿不曾見過這樣的蘇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