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魯班厭勝(第3/4頁)

“怎麽這麽大味道?”房內彌漫著一股腐爛的惡臭,我下意識地用手捂住口鼻,跟著林嶽走近床邊。

常五根的老婆看上去比較壯碩,但此刻卻被疾病折磨得毫無生氣,如果不是她還在呻吟,我很容易會誤把她當作一具死屍。

那股腐臭來自她口裏,隨著呼吸呻吟遍布了整間屋子,我驚異地發現,在她的呻吟聲中夾雜著一種特別的聲音,那是什麽東西在啃噬骨頭的聲音!

“脈搏正常,呼吸正常,除了臉色和口臭外,她基本就是個正常人。”林嶽低聲耳語道。

“惹上了惡性虛靈?”我自忖道,“她的體內似乎有東西作祟。”

林嶽點點頭,將常五根支去樓下取水,翻手撚出一根藥草揉碎了將草汁滴入常五根老婆的口中。

常五根的老婆突然從床上彈起,手腳詭異地扭曲著,不住亂顫,喉間咕嚕著怪異的聲音。

“呃……”奇臭無比的液體從她口中噴了出來,床上立刻汙了一大灘,一團白色的物體落在了被面上。

那是一條古怪的白色小魚,頭尾都是一個長著滿口利齒的魚頭,扁梭形的身體上遍布著粗糙的鱗甲。

“幸虧遇到我們,不然她死定了。”林嶽搖頭道,“不過話說回來,她怎麽會把這條清道夫吞下去的?”

汩羅魚,木性虛靈,喜歡藏匿在河底淤泥中,啃噬水下屍體上最難分解的骨骼部分,所以林嶽會稱它為清道夫。

常五根收拾床褥的當口,林嶽悄悄地將那條汨羅魚丟進了窗外的河道中。

……

“你老婆是怎麽發病的?”我向常五根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前幾天翻修屋子的時候還好好的。”常五根回憶道,“後來和木匠吵了一架,隔天我出門辦事回來就變這樣了。”

“木匠?你們家翻修了哪些地方?”暉兒突然問道。

“樓上那兩間大屋、房柱還有大梁。”常五根如實道。

“S,房柱和大梁的連接部分是不是叫木鬥?”暉兒轉向S問道。

“是啊,確切的說是房柱和橫梁間連系的木塊。”S奇怪道,“問這個幹嘛?”

“亦凡,那裏可能有古怪。”

……

房子的大梁貫串了樓上的兩間大屋,一頭架在西側的山墻上,另一頭則用一根粗大的房柱子支撐。

房柱就在灶間的墻邊,一旁放著吃水用的水缸。

常五根拿來一把木梯,林嶽順著梯子爬上了房梁,在木鬥處摸索了兩下,翻出一個暗格,從裏面掏出一條刻著奇怪文字的木魚來。

木魚赫然是汨羅魚的造型,魚身兩面分別刻著“勾陳”和“白虎”兩個篆字。

“嫂子,你怎麽知道木鬥裏會有這東西的?”林嶽掂著手裏的木魚道。

“我們公司翻修時曾和裝修公司有口角,當時一個同事就提醒說,這些行業裏有不少能人的,當心被報復。”暉兒笑了笑,“常大哥說他老婆曾經和木匠吵過架,我突然想到他們正好在翻修大梁,一氣之下可能會在上面布魯班術。”

“魯班厭勝?”我聽著一驚,擡頭看了看大梁的走向,立刻招呼常五根和林嶽拿著梯子上樓。

臥室的大梁上翻出了一塊木牌,上面同樣刻著篆字——“天禽”。

“厭勝”又稱“魘鎮”,意思為“以詛咒厭伏其人”,歸屬於民間常說的“魯班術”。

魯班術是一種流傳已久的奇術,相傳為工匠祖師魯班所創。據說因為古時的工匠地位低微,於是很多苛刻的無良雇主會對其肆意欺壓,克扣工錢,當他們感到深深不忿時便會在施工期間以厭勝術進行報復,在屋內埋藏一些稱之為“鎮物”的物品。

然後雇主全家人的運程便會變差,輕則家宅不寧,時有損傷或惹上官非;重則患上惡疾、遇上災劫、孩童夭折,最壞的情況下甚至會家破人亡,是一種非常惡毒的詛咒。

其實這是個誤傳,魯班術並不只是厭勝,它還包括了治身、開號、興造、機關和化煞,但卻因後人常常使用其中害人的厭勝術,最終使得魯班術被世人認定為“邪術”。

在參看《聞風拾水錄·奇門篇》的時候,我曾了解過不少奇門遁甲的相關典籍,其中就曾提到過魯班術,它源自上古黃帝的奇門遁甲,是一個旁系分支。

如果不是暉兒說破提醒,我還不會注意到這個設置,也不會找到那個真正造成危害的木牌。

……

灶間所處的位置是屋子的東面。

東位居九宮的兌七宮,五行屬金,八門居驚門。

臥室所處的位置是屋子的西面。

西位居九宮的震三宮,五行屬木,八門居傷門。

“勾陳”八神之一,“白虎”為其陰遁,性好殺,司兵戈爭鬥殺伐病死。

“天禽”字木牌暗含的是九星中的天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