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古滇屍王(第3/3頁)

莫炎走近正中大門,仔細嗅了一陣,眼睛忽地一亮:“說的對,水銀上有東西。”

我立刻走上前,靜心聆聽,在水銀微動的汩汩聲中還有著一種難以辨別的碰觸聲,水銀上漂浮著的形狀漸漸在腦中清晰,那東西是……船!

“古滇貴族多興土葬,只有花腰傣族興水葬。”莫炎沉思道,“花腰原就是古滇王族,這船裏應該就是滇王。”

興奮之余一個莫大的難題卻出現在了面前,滇王雖然就在門後的水銀池上,可該如何避開水銀安全到達船內。這個石室中儲存的大量水銀已不是我馭金的能力所能控制得住了;遁鬣在屍水墓墻前受傷後化作精氣來幫助我們步行進入墓室。滇王近在咫尺,我們卻已束手無策。

“莫炎,你還有什麽虛獸可以幫助我們進去嗎?”S問道。

沒有回答,莫炎無聲地攤開雙手,搖了搖頭。

“亦凡,‘水銀瀉地’的下一句是不是‘無孔不入’?”暉兒望了我一眼,似乎想到了什麽。

“是的,我讓它自己造幾個孔來入地。”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笑著示意他們退後,意念快速集中向門後的水銀。伴著輕微的碎石聲,門後的水銀汩汩作響地波動起來,墓室中回蕩著微弱的震動,不到十分鐘的樣子石門後便傳來一聲碰撞。

與此同時,莫炎一個閃身來到正中石門前,用力旋動了門側那凸顯的條形機括。石門隆隆升起,一片深邃的黑色空間徐徐出現在面前。

數個拳大的靈火球疾射入內,嵌在石壁上幽幽閃動驅散了黑暗,空曠得難以想象的石室中,一艘巨大的石舫正孤零零地矗立在那裏。

快步來到石舫前,莫炎攀著舫體的雕紋幾下便翻了進去,轉身拋下一道銀色長索將我們逐一拉上甲板。

這石舫約摸有半個籃球場大小,舫體正中是一座約摸三米多高的舫樓,正對舫頭的樓門微微開啟著。推開樓門,底層艙內錯落有致地遍布著石制的桌椅,一些用來陪葬的珠寶玉器在水銀蒸氣的侵蝕下早已不復辨認,只能依稀看到原本的形狀。

小心地沿著舫內石梯來到上層,我們進入了一個不大的艙內,鏤空雕花的石門應該是通向後面的主艙,但卻被六具幹屍擋在了身後。從體形來看,它們比先前的兵卒、將領要高出許多,體格十分的健壯,身上披著那種古怪的象皮甲胄,手中的青銅狼牙棒竟是奇特的八棱柱形。

見我們走出石梯口,幹屍口中齊齊發出沉重的嗬呼聲,三前三後地交換了下位置,手中狼牙棒虎虎生風地擺動了起來。

莫炎沖我丟了個眼色,走上前去,雙手攤開作勢,一片火光騰然閃現。那些幹屍被驚得一愣,還未回過神來手中的狼牙棒便已脫手而出。撲撲數下悶響,幹屍的頭顱被狼牙棒擊得粉碎,高大的身軀直直倒下。莫炎合手一揮,火光過處幹屍化作無數焦塊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地上。

幹凈利落的配合下沒有造成任何大響,雖然可以覺察出石門後只有四具幹屍的形跡,但出於穩妥考慮還是盡可能不去驚動它們,畢竟滇王的身邊不可能只有六名侍衛,也許另有什麽安排。

從石門的鏤空處偷偷望去,主艙內陳列著一些青銅器皿,正中則擺放著一張寬大的石案,上面鋪放著殘破的布帛。案後端坐著一具佝僂幹屍正在那裏查看著布帛,舉止間似乎滿是得意,並不時地拉過身旁的兩具幹屍摟抱撫摸著。

心下一陣作嘔,兩具幹屍的服飾是女性裝扮,估計是滇王殉葬的後妃,也許生前是傾國傾城,但現在看來實在是惡心之極了。

石案旁側站立著一個身披青銅甲的高大幹屍,威風雄武的氣勢似乎是個身經百戰的將軍。在它手中緊緊攥著一把青銅長矛,矛頭的兩側懸掛著兩個飾物,看形狀應該是兩個吊起的人形。

看來這將軍就是保衛滇王的最後一道關卡,而那具佝僂幹屍便是滇王了。

“喀喇”,幹屍將軍身上的青銅甲扭曲了起來,漲鼓地向外長了幾寸。那幹屍將軍不由低頭看了下,青銅甲忽地向內猛縮,頓時將它兩肋的骨骼擠斷了數根。緊接著一陣扭曲,青銅甲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形態橫向旋扭了起來,只擰動了數下,那幹屍將軍便在一片莫名中被身上的鎧甲絞成了幾段。

這自然是我動的手腳,但還要歸功於它身上的青銅甲。這身原本應該是古滇國最高級的軍戎護甲,此刻卻成了絞殺的工具,這不免有些諷刺了。

“自作聰明,退後。”一旁的莫炎突然嘆道,兩手左右一抓,身子急速往後退開。

暉兒和S在他拉動下身形往後疾退,我一時不知所措,兀自遲疑的時候面前已升起一道火墻。火光中,忽地瞥見幹屍將軍那碎裂的身體正在地下不斷扭動,裏面竟緩緩爬出了三個一尺來長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