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胎殺(第3/4頁)

“吼~~”突然一聲巨吼,滿身傷痕的奚鼠身軀猛漲,身上的弩箭盡數被逼出了體外,叮當落了一地,它的腹部竟又膨脹了幾分。該死!我猛然醒悟,剛才射出的弩箭上粘著手指的鮮血!奚鼠又被鮮血激發了!墻面上的浩土印陣在吼聲中微震了一下,幾張印紙已經開始無風自動了。來不及招呼林嶽,我拔出腰間的十字鎬,飛快地穿上三張浩土印紙,一縱身,自高而下直撲奚鼠!

“噗……”手中的十字鎬結結實實地紮進了奚鼠的肩背,疼痛使得它狂暴地擺動著身軀,口中狂吼連連。我死死抓住十字鎬的木柄,不讓自己被它甩下身去,左手摸索著拔出匕首叼在口中,自袋內拿出最後一張浩土印紙穿在了匕首上。

在傷痛和巨漲的腹部影響下,奚鼠的動作開始遲緩了下來,不再四處沖撞,只是時不時地抖動下身體,意圖將我摔下地面。我松開十字鎬,伸手抓著粗硬的鬃毛,自肩背爬上了它的頭部。奚鼠覺察到我的行動,猛地擺動了幾下腦袋,我叼著匕首用雙手緊緊抓住它的耳朵,雙腿則死命地夾在了脖項之間。“砰”地一聲,背部忽然被什麽猛擊了一下,頭顱一陣眩暈,胸口悶痛間我哇地吐出了一口鮮血,身體一歪險些跌落了下來。

“噗……噗……”一陣連續的悶響,奚鼠暴跳著扭動了數下身軀,轉了一個方向竟停止不動了。

“老凡,沒死的話快動手!我他媽和它玩兒命呢!”林嶽的嘶聲高叫將我的精神從恍惚中拉回現實。那小子左手匕首右手十字鎬地站在奚鼠正前方,腳下掉落著一段尾巴。估計他是看到了奚鼠用尾巴偷襲我,躍身下來砍掉了尾巴,他的匕首和十字鎬上赫然也穿著幾張浩土印紙!

“咳……你小子……居然把……”看著漸漸漲起的水勢,我苦笑著看著林嶽,他居然把浩土印陣上的印紙拿來做武器了,失去印陣震懾的奚鼠會更加難以對付啊。

“靠!你他媽少廢話,快動手!”林嶽被奚鼠逼進了死角,拼力抵抗著吼道。

打起精神,腿部發力夾緊奚鼠的脖項,我雙手舉起匕首猛刺進它的天靈蓋,一片粘稠的藍色液體噴然四濺,奚鼠哀嚎一聲瘋狂地跳動起來。抓著匕首的雙手在徒勞的努力後終於滑脫了,身體被奚鼠甩在了一邊,再度的猛烈撞擊幾乎令我昏厥過去,直到林嶽將冰冷的積水潑上我的頭部才恢復了意識。

奚鼠慢慢地倒在了一邊,鼓脹的腹部不斷地抽搐,仿佛無力地苟延殘喘著。我撐起身子,借著林嶽的攙扶站了起來。一切結束了,大力地喘息了幾下,大腦終於恢復了清醒。我剛想對林嶽說些什麽,一陣古怪的感覺驟然襲來,那種兇狠惡毒的氣勢竟是超越了剛才數倍,眼前早已倒地奄奄一息的奚鼠竟翻身爬了起來,那碗大的雙眼中滿是血紅的光芒!

“看來你剛才吐出來的鮮血又給它吸收了。”林嶽無奈地說道,話語間居然還是那樣的促狹,“早知道我也嘗嘗你的血,說不定可以變個超人什麽的。”

我無力和林嶽打趣,此刻已經一敗塗地,我倆完全曝露在奚鼠面前,毫無屏障可以躲避。沮喪間,腕上的香囊突然顫動了一下,一股淡黃色的光影自香囊中飄出,見風疾漲,不一時面前便憑空多出了一道黃色的土墻,與墻角構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將奚鼠阻擋在了外面。

“靠!你小子什麽時候學的這招?!”林嶽興奮道,“早點使出來多好?!”

“我……”我一時間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驚住了,口中支吾無語,浩土印的能力還不至於如此神妙,我腕上的香囊……是彭侯的禮物在幫我?即便如此,可墻外的奚鼠還在,這土墻雖然是很好的保護屏障,但也等於牢牢地圍困住了我們。正思索間,墻外傳來了奚鼠的嘶吼和沖撞聲,發瘋似的聲音仿佛正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接著是一片令人發怵的血肉撕裂聲和粘稠的啪嗒聲,莫非奚鼠正在和某個突然出現的虛靈全力血拼著?我集中精神獲取墻外的狀況,卻因土墻的封閉過於嚴密而無法感知。在令人作嘔的瘋狂聲響後,墻外慢慢恢復了平靜,四周安靜得只能聽到滴水聲和我倆的呼吸聲。

“好像起作用了。”林嶽莫名其妙地嘀咕著,拉了我一下,“老凡,把這墻去了吧。”

“也要它肯聽話啊。”我無奈道,畢竟這只是無意間出現的東西,也許根本不以我的意志為轉移的。

但就在我心念一動的當口,那土墻卻倏然不見了,眼前出現的是滿地的肉塊和奚鼠那殘缺不全的屍身,在一堆粘稠的藍色液體間蠕動著血紅色的兩個肉團,應該是被奚鼠的利齒咬斷的什麽動物。在確信毫無危險之後,我倆上前查看了一下,奚鼠早已斷氣,殘缺的身體已經開始慢慢地虛化消失。那血紅色的肉團還在微微顫動著,似乎並未完全死透。就在接近肉團的時候,我又感覺到了那種兇狠惡毒的氣息,但此刻早已微弱得像遊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