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獵奇(第3/3頁)

“灶鴖,水盈土竭,紅啄翠羽,喜稻禾之燼,故擇灶而棲,使之不炊。”望著聞訊而去的人群,我拉著暉兒閃進一邊的小巷笑道,“和預計的一樣,那只翠鳥似的灶鴖就是城廂怪事的始作俑者。”

灶台前照相留念的夫婦正是我和暉兒,趁著黃金周的時間,按照網上的資料找尋本市的案例,而這個生不了火的老虎灶就是我們的第一站。

“剛才只顧著注意你搞笑的造型了。”暉兒笑著說道,“你是怎麽弄著灶火的?”

“我哪有那麽好的喜劇天賦啊?剛才拗的那個造型是為了方便把團成團的浩土印紙彈進灶膛。”我一臉無辜狀,“剛那只水性的灶鴖被驚飛了,壓制已久的灶火自然就著了。”

“老公,你的腦筋轉得還真快。”暉兒在我臉頰上吻了一下,“下一站去動物園吧?我們好久沒去了,今天假公濟私一下。”

動物園的事件相比之前的較為詭異,園中飼養的五只東北虎在半月前的一個夜裏發生了內訌,其中的一只母虎被同伴咬死並分食,飼養員早上發現時只剩下了一堆虎骨和遍地血跡。為此園方將虎山封閉了一周,隔離其余老虎進行觀察,但卻沒有發現異常,只能認為是虎群發情期的廝鬥,所以在最近才開放了虎山。雖然論壇裏只是作為奇聞轉載,但這個事件卻引起了我的注意,理由很簡單——老虎沒有吞食成年同伴的習性!

虎山裏的四只東北虎早就失去了往日的威風,緊緊地圍聚在一個角落裏作病貓狀,而它們所害怕的正是那只我感應到的虛靈。靠近虎山以後,我很快便發現了臥在山石和水塘間的那只虛靈,但由於山石和圍墻的幹擾無法確定虛靈的模樣,只能模糊地看到仿佛是匹駿馬。

我拉著暉兒幾乎繞遍了大半個虎山,終於在一個適合的角度窺覷到這個虛靈。天,想不到如此威風而俊美!浮現在眼前的是一匹神駿的白馬,除去漆黑的尾部之外全身披被著雪白的短毛,在它的額頭上赫然長著一支半米長的獨角,那模樣讓我想起了西方神話中的獨角獸Unicorn。但和傳說中不同的是,它的嘴中長著食肉動物般的利齒,四只利爪代替了原本的馬蹄。

“兵駮,金盛火敗,白身黑尾,獨角利齒,四足為爪,發音如鼓,以虎豹為食。”一陣急促的鼓鳴將我訝異的眼神自書稿引向虎山,那兵駮已經站起身形,緩步向虎群走去。

“那群老虎好像在害怕什麽似的。”暉兒對我低聲說道,“那只虛靈是什麽東西?”

“兵駮,專吃虎豹的一種馬,長得和獨角獸差不多。”我緩聲說道,大腦中思量著對策,“那家夥算善類靈品,在黃帝討伐蚩尤的時候以一敵百驅散了滿山虎豹,和應龍一起被封作先鋒。”

“這些老虎怪可憐的。”暉兒明白我不會傷害兵駮,不禁同情起那些老虎來,“碰到天敵的恐懼可能比死亡還可怕。”

可怕?我笑了笑,示意暉兒在原地等著,拿出一張飛火印紙快步走向一邊,行進間印紙已撚成了紙卷套在了一支煙上。我在正對兵駮視線的地方停了下來,將紙卷叼在口中,“叮”地打開了ZIPPOR火機。正如預期的那樣,金屬的脆響吸引了兵駮的注意,當它擡頭望來的那一刻,一撮火苗點燃了印紙。赤紅色的火焰在手中猛然揚起,我悠閑地揮了揮手,在旁人看來,只是夾著一支香煙在和某人打著招呼,可兵駮卻驚恐地曲下前腿,跪服在地上。撚滅手中的印紙,我做了個離去的手勢,兵駮會意地起身一拜,躍入水中消隱而去。

“金生水,這家夥居然能通五行之道,施展水遁。”我搖頭暗笑,兵駮畢竟還是被我的飛火印嚇住了,不然以它的能力可能要費上好大的功夫才能擺平。

“你把兵駮趕走了?”暉兒已經走了過來,一臉的興奮和茫然。

“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可惜啊,沒有那麽寬大瀟灑的衣袖可以揮,倒是差點把掛在腕上的香囊揮掉了。”我打趣道。

“得意忘形,小心樂極生悲。”暉兒白了我一眼道,“今天還剩下點時間,再去一個地方就回家吧。”

“嗯,好的,下一個案例是……”紙上的內容讓我有些發怵,看看漸晚的天色,擡手撥通了林嶽的手機。

“行行,晚飯我請。五點,石橋路東門口,不見不散。”掛斷電話我對暉兒道,“你先回家等我,處理完我就回來,或者你去S家玩會也行。”

“怎麽了?”暉兒有些莫名,轉眼便恍然道,“下面那個該不會是……”

“老鼠。”我一臉惋惜地說道,“應該算是你的天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