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指點迷津

老神一走,留下我一個人在急診室外面發愣,雖然他說了一點情況,讓我大概了解了現在的總體局勢,但最關鍵的問題,我還是不清楚。我只是隱約覺得,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在事件裏露頭,就如老神所說,這些人裏,有一部分敵人,不過也有一部分幫我的人。

老神不肯告訴我,我就自己琢磨。回想一下今天晚上和小紅花在老影院的遭遇,我總感覺那好像不是一種危險,更像是一種提示。至少,在遭遇中,我知道了司母戊銘文的原始起源,還有,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

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絕對是重中之重,如果能有辦法把他的底細,還有當時發生的一切弄清楚,那麽很多事情的答案就顯而易見。

我想了一會兒,不由自主的去摸煙,但口袋裏的煙被老神給順走了。就是摸煙的時候,我心裏突然產生了疑問。要是情況正常的話,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肯定早就死了,然而圍繞司母戊銘文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不正常的,這樣判斷,那個一模一樣的人,很可能還活著。

可是,要怎麽找到他?

正想著,值班的護士喊我,點滴打完了,小紅花也從昏睡中醒過來。我摸了摸她的額頭,已經沒那麽燙手。她就是普通的發燒,燒一退,漸漸就恢復了。

我跟她說,老神把車子給開走了,小紅花不在意這個,她在意的是下一步我們該怎麽做。

“我們得繼續找銘文。”我心裏其實已經做好了打算,我很想到小郎山去,去小郎山的意義不僅僅是尋找銘文那麽簡單,我是想看看,幾十年前在小郎山發生過的事,還有沒有留下些許的痕跡。

“莊正。”小紅花的臉色發白,從病床上坐起來,在電影院裏經歷的遭遇時間並不長,但是無形中,把我們的關系好像拉近了一步,她還沒有徹底退燒,軟綿綿的靠著我,說:“我有種感覺。”

“什麽?”

“我感覺,就算我們真的把所有的銘文都找齊,也找不到可以解決屍胎紅斑的辦法。”

“不會的。”我摸了摸小紅花的頭發,但是心裏也忍不住一緊,因為我之前就努力解讀過銘文,但是沒有收獲。

如果把所有銘文都集中在一起,卻又無法洞悉它的真正含義,那麽銘文就等於一堆索然無味的符號。

小紅花的屍胎紅斑比我嚴重,抱著她,就能隱約聞到那股幾乎壓制不住的氣味。正是這種不太好聞的帶著腐敗的氣味,讓我對她更憐憫。我想起了在老影院的時候,心裏產生的沖動。

我想保護她,不讓她受任何傷害。

我和小紅花在這兒呆到了天亮,然後當天就坐車離開。回到北京之後,小紅花做了一些安排,一部分人得去找失蹤了好幾天的宋金剛,一部分人需要打理正常的生意。這一次,我不敢再逞強了,準備行動的時候帶上老帽。

我知道現在的小郎山已經沒有太大意義,因為保存在三元觀的那尊青銅殘鼎,就是從小郎山弄回去的。我的主要目標是三裏峽,但在去三裏峽之前,我心裏總是有股消退不掉的執念,我很想去小郎山看一看。所以準備工作就緒以後,我帶著老帽他們,先趕到小郎山。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凡是和司母戊銘文有關的地方,都很偏,而且荒,可能是那種不正常的氣息在這幾個地方彌漫沉澱了那麽多年,人住不下去。

小郎山也一樣,而且,這個地方的荒涼,有點說不出的感覺。現在是夏末初秋,氣溫還沒有大幅度下降,但來到小郎山的時候,整片山好像都蔫蔫的,草木的葉子已經開始枯黃凋落。

我說不出來這個地方有什麽不對,但是整個小郎山,仿佛籠罩著一層飄繞了一千年一萬年的死氣。

在來之前,老帽搞了點資料,不過小郎山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殷商時期,王室在這裏修建的祭司場也是個非常隱秘的場所,知道的人不多,沒有留下相關的史料。我們只能在地圖上找到這地方,其余的情況就掌握的不多,至於祭祀場的具體位置以及入口,更不得而知。

我感覺這樣不行,一大片山,想去找一個直徑最多幾米的洞口,非常困難。我已經有時間上的緊迫感,所以就打算在這兒找幾天,真的找不到的話,只能暫時撤走,等以後時機允許的時候再來。

不出我的所料,我,小紅花,老帽,以及老帽帶著的兩個夥計,五個人在這邊找了整整三天,一丁點線索也沒有。妖人說過,以前幾個王室的祭祀場,遺留了守護青銅殘鼎的人,但小郎山的青銅殘鼎被運走了幾十年,守護者早就不在了。沒有守護者的蹤跡,祭祀場仿佛被淹沒在這片崎嶇的山地中。第三天晚上,我跟老帽說,收拾東西,明天離開小郎山,到三裏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