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一個洞

等了這麽久,終於有情況了!

我連忙就把心裏的急躁壓下去,目不轉睛的看,夏季的黃昏,六點鐘天色很亮,我拿著望遠鏡觀察,山坳裏的一舉一動都看的非常清楚。

數都數不清的野物直起上身,使勁伸長了脖子,我不是動物學家,也不可能從動物的舉動裏去猜測分析它們的想法行為,然而此刻的一切幾乎是明擺著的,它們全都在注視正中間直徑七八米的圓圈。

轟隆……

我打算繼續觀察,但是很突然的,那個直徑七八米的圓圈沒有任何征兆,一下子塌陷了下去。雷口這邊的氣候比較幹燥,以圓圈為中心的地段崩塌之後,立即蕩起一片滾滾的塵土。

這種塌陷是很奇怪的,面積非常小,地表下面,應該中空,塌下去的石頭和土瞬間就被吞沒,地面上出現了一個黑乎乎的洞。

飛揚的塵土還沒有完全落地,洞周圍那些等待了許久的野物更加躁動,就好像動物世界裏那些非洲草原上的角馬群過河一樣,最邊緣的野物來回亂轉,最多也就半分鐘的時間,它們開始一個挨一個的往下跳。

從我這個方位看過去,只能看到地表的情況,那個突然出現的洞有多深,洞裏有什麽,我看不清楚。邊緣的野物跳進去之後,後面的也接二連三,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前赴後繼,短短幾分鐘,數以百計的大小野物全都縱身跳進了這個直徑只有幾米的洞裏。

這個洞裏,有什麽?

我只能分析出,這個洞下的面積和空間應該很大,否則容納不下這麽多跳進去的野物,野物跳下去以後,再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洞就好像一張巨大的嘴巴,把一切都吞沒了。

說實話,我很想過去親眼看看,就算不下洞,也得在地面上盡可能的打探更多的情況。但我不敢,那個洞太顯眼了,我在觀察,爬行人肯定也在觀察,只要我露面,就會暴露在他的視線中。

怎麽辦?到底怎麽辦?我想不出任何辦法,總不能一直就在這裏死等。

山坳恢復了平靜,除了地面上那個突然出現的洞,再也沒有別的任何動靜。我交集的又張望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從我對面很遠的一塊大石頭後面,現出了爬行人的身影。

他和一條蛇一樣,慢慢的爬出來,然後朝地洞的方向爬去。爬行人和我的立場不一樣,他能弄死我,我卻奈何不了他,但我們此刻的心理肯定是相同的,都想盡早把這裏的蹊蹺看清楚。估計爬行人等不住了,率先露面。

盡管周圍很安靜,但爬行人還保持著絕對的警惕,在地面上一點一點的移動。山坳這邊出奇的冷,偶爾刮過一陣風,就吹的我打哆嗦,尤其是將近黃昏,太陽西沉,周圍的寒氣更重了。

刺骨的寒氣進一步說明,在這片廣袤的山區裏,山坳絕對是一個很不一般的地方。

爬行人慢慢的爬動,很順利的從大石頭那邊爬到離洞很近的地方,這種曾經無數次出生入死過的人,無論先天後天,必然會有超人的感知能力,他在那個洞的邊緣停了好一會兒,可能是在全力感應洞的深處會否有什麽預料不到的意外。大概能有十分鐘左右,我就看著爬行人像一只壁虎,順著洞的邊緣爬了下去。

爬行人消失在洞口之後,我的心情說不出的輕松,山坳這邊只有我們兩個人,他一消失,我就占據了一些主動。我耐著性子,又等了很久,然後從原地靠近洞口,我不打算現在就下去,只想把大概的情況摸一摸,再等待合適的時機。

我非常小心的接近了洞口,地面塌陷的時候,土層結構導致了塌陷後的最終結果,洞的一邊是垂直塌下去的,另一邊則有一個很陡的坡,站在洞的邊緣望下去,裏面黑乎乎的,可能有差不多十米深。

西沉的夕陽被山擋住了,最後一抹余暉也消失在地平線,光線變的非常暗,我又不敢動用任何照明工具,心裏癢的和貓爪撓動般,可還是沒勇氣現在就鉆進去。

我觀察了很久,爬行人已經無影無蹤,應該是順著這個很陡的坡爬到了洞的底部,我的膽子大了一點,又朝前走了兩步,甚至開始琢磨,能不能悄悄的爬到洞底,看看下面具體什麽情況。

嘩啦……

就在我徹底接近地洞的最邊緣時,一根細長的鐵索驟然從下面閃現出來,嘩啦就纏住了我的腳。鐵鏈舞動的太快了,我先看到鐵鏈,繼而才聽到它抖動的聲音。一條腿被纏住,而且又站在淩空的洞口邊,鐵鏈另一端傳來巨大的拉扯的力量,我死命的朝後退,立即被拖倒在地,身體一下子失去重心,被鐵鏈直直的拖下去。

被拖到洞口下方的陡坡之後,一切都控制不住了,整個人像一個渾圓的球,骨碌碌的順著朝下滾動。我的腦子天旋地轉,倉促間,就看到鐵鏈另一端的爬行人,如同一道飄忽的影子,跟著我一塊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