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鎩羽而歸(第4/7頁)

“姓馮的,你話太多了!”曾三陰著臉,又暗捏了一柄長鏢。

還未等長鏢離手,曾三便覺腕間一疼,低頭一看,掌背上竟赫然紮著一枚釘箭。

“啊呀!”曾三怪叫一聲,抱手滾在一邊。

緊接著墻頭上躍下一人,向著馮慎疾疾奔來。“馮大哥,俺來晚了!”

“香瓜,”馮慎大喊道,“這裏危險,別過來!”

“都他娘別傻愣了!”曾三喝罵道,“快抓住這兩人!官軍投鼠忌器,不敢胡亂開槍!”

眾匪反應過來,忙朝著二人撲殺而去。馮慎肩頭負傷,自然難於招架,香瓜趕緊使出渾身解數,接連射傷數人。

混戰之中,馮慎瞅個空隙,一把攬住香瓜,滾出了重圍。

一見二人脫困,那藍翎長再也按捺不住,不等馮慎開口,便下了開火號令。“給我打!”

火槍兵聞令,便想要拉栓摟火,可沒等扣下扳機,身旁插著的火把,居然齊齊滅掉。

火把一熄,火槍兵頓時成了瞎子,未及重續上火種,便被人接二連三地踢下墻頭。與此同時,曾宅屋頂瓦片碎響,幾條黑影如鬼魅一般,疾疾穿梭在重檐之上。

“不好!惡賊還有幫手!”馮慎猛地將香瓜推入花叢。“先在這躲著,我去開門!”

說完,馮慎便飛身沖了出去。誰知剛抽下門閂,院外就閃起一團白光。那白光異常耀眼,隔著門縫透來,馮慎都覺刺目無比。

馮慎心中一沉,趕緊將院門打開。可映入眼簾的,竟是不可思議的一幕:門外巡捕營的兄弟,皆緊捂雙眼,嗷嗷慘叫著,在地上痛苦的翻滾。馮慎僅一怔,當即便明白過來。定是方才那團白光,令他們雙眼暴盲。

突然間,門檐上倒掛下一個人影。馮慎只覺眼前一花,胸口已多了數道血痕。

馮慎急急後縱幾步,這才看清了突襲之人。那人遍體緊紮的黑衣,頭戴一張赤紅色的鬼臉面具。雙手指掌間,環套著一對鋒利的鐵爪,馮慎胸前傷口,顯然是受它所創。

“馮大哥!”香瓜驚呼一聲,哪裏還藏得住?唰唰射出幾枚釘箭,趕向馮慎身旁。

見釘箭射來,那人上躥下跳,靈巧的如一只狸貓。身法之敏捷,路數之詭異,令人匪夷所思。

待避過釘箭,那鬼面人又朝香瓜連連進招。香瓜不等他靠前,便撥轉弩機,將所剩的釘箭,一股腦兒地打向他面門。

豈料那鬼面是精鋼打制,釘箭擊中後,面具上僅被紮了些淺坑,便盡數撞落在地。趁釘箭射罄,那鬼面人撲勢不改,雙爪一揚,朝著香瓜抓去。

“小心!”馮慎奮不顧身,飛奔來護。

鬼面人身形忽變,足尖在香瓜身上一蹬,反借力向馮慎抓去。馮慎沒防他會使個騙招,登時眼花繚亂、措手不叠。

仗著指爪尖利,鬼面人頻頻逼擊。馮慎赤手空拳,只好險險躲避。香瓜見狀,心急似火,胡亂從地上摸了塊碎石,便朝鬼面人狠狠擲去。

鬼面人正欲逼欺,忽察腦後破風聲大作,趕緊撤招回身,揮爪將那飛石格開。

時機轉瞬即逝,馮慎哪肯放過?身子猛地一突,將鬼面人左臂死死鉗制。得手後,馮慎便雙肘急絞,想要錯骨分筋、廢其一臂。可這麽一用力,竟然牽帶了肩頭鏢傷, 馮慎疼的倒抽口涼氣,勁道霎時驟減。

鬼面人大驚,忙使右臂來抓。馮慎步法稍滯,竟讓他搭住了臂膀。鬼面人爪尖一收,一塊血呼啦的皮肉便扯下。

馮慎暴喝一聲,擡腿疾踢,鬼面人生受了幾踹,踉蹌倒退至一旁。

正對峙著,院外突然沖入一人,操著把火槍,便朝那鬼面人打去。“肏你奶奶的!老子斃了你!”

馮慎一瞧,原來是那名藍翎長。幾個灰頭土臉的火槍兵,也緊隨其後。

火槍兵被踢落墻頭,跌了個七葷八素,待清醒過來,胸中自然窩火。一個個端著槍,噼裏啪啦地向那鬼面人亂射。曾三等眾匪慌了手腳,生怕被流彈擊傷,皆抱頭捂頂,俯在地上。

趁這工夫,香瓜沖向馮慎。從衣衫上扯了塊布條,一面哭著,一面替馮慎包紮。

那鬼面人無心戀戰,虛晃幾下,後翻著躍到院中。隨著一聲呼哨,屋頂那幾條黑影也直直跳下,與那鬼面人一起,把粘杆眾匪圍在當中。

那些人與鬼面人一樣,皆為同樣打扮。左手持著各種奇異兵器,右手卻清一色的握著把怪傘。

“當心有詐。”馮慎急忙提醒道。

“不妨,”藍翎長恨道,“管他們什麽企圖,聚成一堆更好下手!兄弟們,把他們射成篩子!”

“要留活口……”馮慎話未說完,便被亂槍聲淹沒。

槍聲剛響,那些鬼面人就已將手裏怪傘撐開。那傘面皆由藤條編織,護在身前宛如一面面藤盾。一排槍過後,院中匪人竟毫發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