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鋤暴誅惡(第2/5頁)

對這殘暴的老三,馮慎哪肯輕饒?趁他低頭嘔吐,馮慎反轉刀柄,朝老三顱頂疾撞而下。

“啪”的一聲,老三八塊頂陽骨齊裂。沒等他喊疼,馮慎又擡腿猛踢,踹其當胸。

老三哼也未哼,身子直挺挺飛出,恰巧墜入那堆火裏,頓時被烈焰吞沒。

火中噼啪大響,瞬間傳出一股焦臭。那疤臉漢子拾起刀,號叫著又殺了過來。

這時,馮慎已將最後一絲氣力用盡,雙膝一軟,竟癱倒在地。手腳全然脫力,再也站不起來。

“罷了,”馮慎苦笑一聲,閉目待死,“怕是此番……我馮慎要折在這裏……”

眼瞅著刀頭便要斬落,那疤臉漢子卻“嗷”的慘呼起來,緊接著“咣當”一聲,鋼刀也扔在了地上。

馮慎睜眼一看,不由得大奇。不知為何,那疤臉漢子竟捂著手腕,掌背鮮血橫流。

還沒等回過神來,馮慎又覺後頸一麻,周身一僵,終也頭昏神失,不省人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按下馮慎這頭不提,單道那官道茶棚裏的二人一屍。

對著田老漢屍身,香瓜啼哭不止。查仵作也沒個主意,只是在茶棚中踱來踱去,心下焦躁異常。

夜色濃以鍋底,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馮慎此番去,一去便不見了動靜。而去順天府報信的老婦,同樣也遲遲未歸。

又等了一個更次,突聽得官道上人吼馬嘶。查仵作回望之下,不由得大喜。

原來身後火把高照,人影憧憧,分明是魯班頭帶著一幹馬快星夜馳來。官差後面還有駕大車,由幾個健步跟守,拉著那個報信的老婦。

“籲。”魯班頭一勒絲韁,止住了馬。眾馬快們見狀,也紛紛圍把住茶棚子,只等魯班頭號令。

“哎呀魯班頭,”查仵作迎上前去,道,“你們怎麽才來啊?真把我給急死了!”

“別提了老查!”魯班頭將手一揮,翻身下馬,“老子一得著信,就點齊兄弟們往這兒趕。誰想不湊巧,正趕上宵禁關城門。沒奈何,只得回衙門討了府尹的批條,那守城的才肯放行。這來回一折騰,就拖到了現在……不說了,那老漢屍身在哪兒?”

“就停在裏頭。”查仵作一撩棚簾,將魯班頭讓進。

來在茶棚裏,魯班頭皺了皺眉。見田老漢死屍都已發了青黑,不禁捂住了鼻子:“喂!那小丫頭,你們是什麽人?”

“俺們是……”香瓜一抹眼淚,便要回話。

怕香瓜說出原本身份,查仵作忙搶先答道:“這爺孫倆是逃荒的。”

“逃荒的?”魯班頭斜眼打量著香瓜,“打哪兒來?叫什麽?”

查仵作趕緊拾起話來:“魯班頭,這些都不急著問。眼下馮經歷一人去追兇,至今未蔔音信。咱們得趕緊去找找看,也好有個照應啊!”

“哦?”魯班頭一聽,轉向查仵作道,“他是一個人去的?”

“可不是嘛,”查仵作道,“都一個多時辰了,到這還沒見個信。”

“你甭著急,”魯班頭冷笑道,“馮經歷本事大著呢!又能文又能武的,光他一個,就能抵咱合衙的差人!”

“這叫什麽話?”查仵作催促道,“有工夫說這些個閑言碎語,還不如趕緊去緝匪救人呢!”

“得了吧老查,”魯班頭道,“你苦著個臉裝給誰看?說不定再等會兒,那馮大少爺就押著人回來了。”

“魯班頭!”查仵作急了眼,怒道,“那賴青可是要犯!若是再推推阻阻,讓他逃脫……咱們可都擔不起這個責!”

“老子說不去了?”魯班頭將眼一瞪,“可這裏又有苦主又有死屍,總得先料理了吧?”

查仵作忿道:“這裏著兩個差役先守著就行,拿犯要緊!”

“行行行!就依著你!”魯班頭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又道,“我說老查,自打那姓馮的進了順天府,你就一刻也沒消停過。你說你一個仵作,老跟著瞎湊什麽熱鬧?”

“除暴安良,是咱每個當差的本分!”查仵作正色道,“一會兒,我也跟著拿人去!”

魯班頭一怔:“你又騎不得馬,怎麽去?”

“找人馱著我不就成了?”查仵作道,“我知道大體的方向,能幫著引個路。”

見查仵作堅持,魯班頭也只好答應。他點出兩個差人,吩咐將這茶棚收了。

趁著這空兒,查仵作偷偷走到香瓜身邊,悄聲囑咐她莫說多余的話,有事等他跟馮慎回來再說。見查仵作一臉鄭重,香瓜含淚點了點頭,表示記牢。

安排停當,查仵作便翻上了一個馬快的後鞍。魯班頭雙腿一夾馬肚,當先沖了出去,眾馬快也趕忙縱馬,緊隨其後。

由於持著火把,眾人也無法騎得太快,皆一面馭馬緩馳,一面四下打量。

行至官道岔路,便遠遠瞧見了那枯樹林子。魯班頭正欲饒過往前趕,後面查仵作卻喚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