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氣象站(第2/3頁)

廣播聲是從氣象站的水泥屋發出來的,可惜人一走近就沒了動靜,就連蟲叫聲都停止了。三人提了一口氣,慢慢地繞了半圈,找到一個半掩的門。三人一前一後地魚貫而入,迎面而來的是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於是紛紛捂住口鼻,生怕吸進有毒氣體。屋子裏只有幾張椅子和桌子,但是已經腐朽不堪,全都歪倒在地上。屋子裏還湧進了厚厚的綠泥,植物在裏面發芽滋生,可因為沒有得到足夠的光照,所以都有氣無力地垂著,顏色也以黃色為主。

黃千山覺得空氣裏的味道不對勁,於是小聲提醒道:“你們小心,屋子裏有血腥味。”

勞月和顧長天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他們在屋子裏小心謹慎地搜尋,發現了一些記錄數據的工作本,但是紙張已經黴爛,無法辨認紙上寫了什麽。屋子的地上有一個計算器半掩在青土中,黃千山將其撿起,心中的不祥感越來越強烈。

要知道,幾十年前常用的計算工具是算盤,工程人員使用的是計算尺,再就是四位數學用表了。70年代末,學生讀大學時買計算器,先得向公安局提出進口申請,不然根本買不到。因此,在那時候的計算器是非常珍貴的,如果氣象站的人員是平安撤離,那他們絕不可能將這麽貴重的計算器扔下不管。

顧長天還在屋子裏翻搗,他想找出廣播的來源,怎知他忽然大喊一聲:“有蛇!”

勞月和黃千山被顧長天的聲音嚇了一跳,黃千山嘀咕著,身上不是塞了白屈菜嗎,要是有蛇早該跑了,莫非是千年蛇精,所以不怕白屈菜。黃千山不信屋子裏還藏著蛇,他疑惑地上前一看,屋子的角落裏堆了十幾只青鱗小蛇,但是它們身上都有很大的傷口,且都已經死了,血腥味就是從這堆死蛇傳出來的。

黃千山指著死蛇,怒罵道:“哪個變態家夥,殺了蛇堆在這裏,好歹當山珍祭五臟廟,現在都臭了,叫我們怎麽吃?”

勞月謹慎地說:“這些蛇的傷口好像是齒傷,恐怕這裏是個獸窩。”

顧長天嘖嘖地說:“野獸還會囤積食物,這年頭它們都學精了。”

黃千山見狀心想,這只野獸學會囤積食物,恐怕真的成了精,成了精的野獸可不好對付,興許它不怕藥草的味道,所以他就讓勞月他們趕快找找聲音的來源,找完了趕緊離開,免得和野獸直面碰上。黃千山望著堆著的死蛇,很想知道這只野獸不知是什麽來歷,但是就算它再兇猛,也不可能將氣象站的人全部趕走——或者全部殺死。野獸怕火,氣象站的人不會不知道這點,恐怕讓氣象站的人匆忙離去還有別的原因,又或者氣象站的人根本沒離去,而是死在了山裏。

水泥屋雖然不大,但是裏面生滿了雜草,要仔細查看是很耗時間的。勞月舉起手電一步步地進行地毯式搜索,終於她找到了一個喇叭,廣播就是從這個喇叭傳出來的。喇叭上接了一根線,線的塑料外皮已經脫落,但並不是電線。山中方圓百裏沒人居住,自然不會將電力引到山中,更何況這裏早就沒有人住了,誰還會把電線拉到這裏。

勞月驚奇地說:“山裏沒接電線,這喇叭怎麽響的?”

顧長天也不懂,他困惑地說:“該不會真碰上鬼了吧?”

黃千山看了一眼勞月手裏的喇叭,他笑了笑,說道:“勞小姐和顧兄弟家財萬慣,收藏的盡是古玩奇珍,這種舌簧喇叭入不了你們的法眼,自然不知其中乾坤。”

顧長天謙虛地問:“那黃兄弟說說,這喇叭有何神奇之處。”

黃千山說,舌簧喇叭今天恐怕已經絕跡,你們不認識不足為奇。舌簧喇叭裏由一個磁鐵組成兩個磁極,中間有一個空心線圈,在線圈中心安裝一片鐵片,這片鐵片就是簧片,簧片一端固定,另一端連接喇叭紙盆。當線圈通過交變電流,簧片磁化,在外磁場的作用下產生振動。

現在的喇叭阻抗是8歐姆,舌簧喇叭的阻抗高達一萬歐姆,阻抗高,所以在數公裏的鐵絲中仍能有效傳輸。60年代的人玩的是礦石收音機,他們在房頂架一根天線,水管作地線。收音機是用線圈和可見電容組成調諧器,用磷鐵礦石作整流檢波,直接拖動舌簧喇叭放音,用的是天電地電,不必用電池,無需功率放大,比起現今的電子設備環保多了。

黃千山還說,舌簧喇叭在以前的生產大隊裏是做廣播用的,小時候的他在一個知青的調教下,他頑皮地改造過生產大隊的廣播線路。當時,黃千山偷來十幾個電池串接起來,觸碰廣播線路,用舌簧喇叭既當話筒又當耳機,輸入設備、輸出設備一身兼,對著喇叭大喊,另一頭的知青就跟著大喊,果真給他們搞出了一個沒有電話機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