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沒有意思的意思(第3/15頁)

“不行。中也先生。”美鳥打斷了伊佐夫的話,“你不能告訴他。”

“等一下。你,你是叫美鳥吧?”

“不行就是不行。”美魚劈頭蓋臉地說了起來,“伊佐夫不是‘同伴’所以不能對他亂講。這是原則。”

“哦,原來是這樣?”伊佐夫又嘆口氣,顯得有點心虛,然後踉踉蹌蹌地朝樓梯走去。他抓住扶手,正準備下樓,突然又扭過身,“對了,對了,我聽說了那件事情。”他說道,“聽說那個駝背的蛭山被殺死了,對吧?”

我無言地點點頭,而那對雙胞胎的反應則截然不同。

“什麽?蛭山?”

“被殺死了?”

“為什麽?”

“誰幹的?”

“哎呀,哎呀,你們兩位小姐還不知道嗎?”

“請問你是聽誰說的?”

聽到我的問話,他沖著二樓那扇敞開著門揚揚下頜:“剛才,聽野口醫生和征順先生說的。”

“那麽,茅子女士也知道了?”

“不,我們避開她,大致說了一下——看來事情嚴重了。因為台風,宅子陷入絕地,也沒有小船。對吧?”

“是的。”

“你們和殺人犯待在一個地方,真是膽子大呀。總之,大家都要當心。”

“對了,伊佐夫。”我決定利用這個機會,問一下玄兒肯定要確認的問題,“你知道南館裏的那扇暗門嗎?”

聽到我的問話,伊佐夫瞪大充血的眼睛:“那是什麽?有暗門?”

“不……你不知道就算了。”

“是嗎?”伊佐夫重新抓住樓梯扶手,跌跌撞撞地走一下去,中途,他站住,打個大哈欠,然後再次扭頭著看我們,“葡萄酒窖是在這裏的地下吧?”很顯然,他是在問這對雙胞胎。她們什麽都沒說,而伊佐夫獨自在那裏點頭,“我去看看有沒有好酒。”

我不禁啞然——他真是沒救了。照這種樣子,再過幾年,他肯定還在思考——為了證明沒有神靈存在的藝術,該選擇什麽作為表現手法。

“真討厭。”當伊佐夫從視線中消失,美魚冷冰冰地說道。

“真的,真討厭。”美鳥也附和著。

“應該把他比喻成什麽動物呢?”我不由自主地問起來,“樹獺?”

“不,不對。”美鳥搖搖頭。

“他不是樹獺。”美魚也搖搖頭。

“那是什麽?”

“首藤表舅是狗獾。”

“茅子表舅媽是水母。”

“那麽伊佐夫是……”

“是什麽呢?”

兩人考慮了一會,然後幾乎同時張開嘴巴,報出一個動物的名稱。

“或許是蚯蚓吧。”

“是蚯蚓。”

3

“這邊

“這邊中也先生。”

“快點。”

這對雙胞胎在二樓西端的邊廊上走著,很快,她們在半中央右側的一扇黑門前停下腳步。等我趕上去,美鳥用右手把門拉開。

“請,中也先生,這裏就是我的房間。”

美鳥的話讓我覺得奇怪。她為何說“我的房間”?——之前,她們兩個人總是用“我們的”這個詞。

“請,中也先生。”美魚接著說起來,她的話打消了我的疑問,“這裏是美鳥的房間,我的房間在隔壁。房間中央是相連的。”

“兩個合成一個,和我們的身體一樣。”

“請,請進吧。”

在她們的催促下,我走進“美鳥的房間”。

這是一個西式房間,大小可以鋪十幾張榻榻米。進門後,左側墻壁中央有個用黑磚頭砌成的壁爐,壁爐的右邊——房間內側,就沒有墻壁了。那裏與“美魚的房間”相連。沒有墻壁的地方很寬,可以讓這對雙胞胎並列通過,而且還沒有門。我一下就想到——對面的房間肯定和這間對稱。

“請坐,中也先生。”

“請,中也先生。”

我便順從地坐在房間的一個椅子上,這是鋪著黑布的交椅。隔著低矮的桌子,對面還有個鋪著黑布、可容兩人坐的椅子。那對雙胞胎在那裏並排坐下,各自的手放在各自的膝蓋上,面對面地看著我,臉上露出無憂無慮的笑容。

“中也先生,你喜歡吃曲奇嗎?”美鳥緩緩地說道,“我們跟宏戶學的,自己做了曲奇,你吃嗎?”

“啊,算了。”我擺擺手。

“你不喜歡吃甜的東西?”美魚歪著腦袋,顯得有點失望。

“那麽中也先生,你喝紅茶嗎?”美魚問道,“鶴子教我們如何泡制美味的紅茶。”

“不用了……”

“你不喜歡喝紅茶?”

“不,不是的。”我趕緊解釋起來,“在昨晚的宴會上,我喝得太多,起床後,一直覺得不舒服,酒還沒醒。能明白吧?所以暫時還是不要吃東西了。”

頓時,兩個顯得有點吃驚,眨巴著烏黑的大眼睛:“哎呀,中也先生,你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