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噩夢的終結(第2/6頁)

“啊,醒過來了!”

有了光亮。是他,他正在眼前焦急地注視著自己。

“啊——”噢,這不是夢。

“島田兄!”

我得救了。

“太好了,總算平安了,你身上有傷嗎?”

“島田兄,鹿谷兄——”江南顧不得擦去奪眶而出的淚水,呆呆地反覆叫著他的名字。

江南問道:“你怎麽到這兒來的呢?”

鹿谷說:“詳細情況過會兒再說。”說著拉住江南的手扶他站起身來。

“能行嗎?!可以走嗎?”

“可以。”

脖子的疼痛已經消失,也許是心情的關系,頭腦似乎清晰了許多。只是非常口渴,肚子饑餓,胃部疼痛。渾身無力,玻璃紮破的腳心很不好受。

江南看了看四周,果然自己被關在“鐘擺軒”的洗臉間裏。剛才推不動的門,現在已經打開,起居室的燈光照進屋內。

江南想知道這屋子的燈為什麽不亮,擡頭看了一下天花板,燈罩已經破損,裏面的燈泡毀壞了。梳妝台上的照明也是同樣情況,怪不得怎麽按電燈也不亮呢!

浴室和廁所的燈大概也是一樣吧。

他穿上拖鞋,由鹿谷扶著到了起居室。那裏站著兩個人:一個是伊波紗世子,一個是沒見過的小個子半老男人。兩個人都臉色蒼白,滿臉是汗,呆望著自己。

“我先說說情況吧。”鹿谷說,“因為有事,我從前天就來到了這裏。今天過午,田所,”說著指指那小個子男人,“他看到大門口地上有血跡,告訴了我和伊波女士。我們走去一看,血跡由‘舊館’入口一直連續不斷。知道出了事,才慌忙打開鐵門跑進來的。”

“看見死屍了嗎?”江南問。

“中間大廳裏有個蓋著毛毯的男屍,伊波女士說他叫渡邊,是個學生。先看到他,田所就去報告警察了。”

“其他屍體呢?”

“寢室裏有個女屍,聽說姓樫,是W大學的學生,我們看見的只有這些了。”

“只有這些?”江南驚呆了。“河原崎和內海的呢?在資料室裏。”

鹿谷嚴肅地搖搖頭說“沒有”,“河原崎是學生中的一個吧?內海是幹什麽的?”

“稀譚社的攝影師。”

“哦——”鹿谷用力擦了擦鼻頭上的汗。

“大廳裏扔著一個筆記本,記下了你們進來後發生的每件事情,像個時間表,那是你寫的吧?”

“是。”

“我看了一下那個本子,大體已知道這裏發生的事,資料室也看過了。本上寫著在III號室和IX號室裏有河原崎和內海的屍體,但是實際沒有。不過還留著殺人現場的痕跡。”

江南沉默了好一會兒,“那麽,鹿谷先生,小早川怎麽樣啦?他在什麽地方?”

“是那個‘混沌’雜志的副總編吧!哪兒都沒有他。”

“有這種事?!”

“我們三個人把整座房子都看了一遍。到處是一片狼藉,鐘已全被砸毀,大廳的天窗也破了,像是有人想逃出去。不過,看到的只有剛才說的兩個屍體。最後走到這間屋才發現了你。”

鹿谷用下巴指指江南被關的洗臉間:“那個門前邊剛才放著鋼琴和櫃子,堵得嚴嚴實實,我覺得奇怪,打開一看,原來是你在這裏。”

“可是,那麽……”究竟是怎麽回事?所有的疑問一齊湧上腦海,又像煙火火花似地四處飛濺。

鹿谷用心疼的目光目不轉睛地看著江南,江南想避開他的視線,把臉轉了過去。這時,他才注意到,躺在桌前的瓜生的屍體,已經消失了。

“屍體呢?”

“你說什麽?”

“瓜生君的屍體沒有了。”

“瓜生?瓜生民佐男嗎?他也被殺了嗎?!”

“在這兒。”江南指著地上。他突然朝書桌那邊走去。一直揣在懷中的倒三角形懷表,就在地板上。表的玻璃已破,時針脫落,完全壞了。

“我跑來時,他就躺在這裏,頭被砸開,仰面朝上,已經停止了呼吸,右手還拿著照片。”

“照片?什麽照片?”

“裝在音樂盒內的那張,啊,就是那張!”

一張折彎了的照片,掉在不易看到的、翻倒的椅子下面。鹿谷立即走過去,從褲子口袋內拿出手絹,包上自己的手去拾照片,以免留下指紋。

“這上面是永遠和由季彌吧?”

“是小姐十四歲生日那天,老爺拍的。”紗世子探頭看著鹿谷手中的照片說。

“的確是一直收在音樂盒裏。”

“出了什麽事?江南。”鹿谷看完照片,放在桌上,又轉過來問江南,“那筆記本上只寫到昨天下午你們發現河原崎潤一的屍體為止。以後又發生了什麽事,你能告訴我嗎?”

“警察還沒來嗎?”

“是呀,通知倒是通知了,因為台風,馬路壞了,現在正在修復。看樣子不會馬上來的,真是不巧,偏發生在這種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