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連串的死者(第3/5頁)

“這個……”福西歪著頭含含糊糊地說,“我也說不好。”

“穿著白衣服吧?嗯——你就沒看清是男的還是女的嗎?傳說出沒在這所宅院裏的是個少女的幽靈。”

“很黑,而且距離又遠,所以看不了那麽仔細。”

“真叫人納悶啊!”鹿谷小聲地嘀咕著。

“我說福西君,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們科學上承認的能源體之外,究竟是不是還存在其他的能源體呢?這個問題你怎麽看?”“您是問我是不是相信有幽靈吧?”福西略作思考之後回答說,“怎麽說好呢,與其說相信有其事,不如說希望存在,這麽說可能更正確。”

“噢?你的意見是……”

“最近,特別是年輕人當中不是掀起一股熱潮嗎?什麽超常能力呀,不明飛行物呀,幽靈呀,對前世的記憶等等。可是我看雜志和電視的有關報導,大多都是些弄虛作假的騙人玩意兒。只要頭腦好一點的人,自然會認為那些東西都是不存在的。我也是這樣,每次讀‘混沌’雜志的文章時,總不忘要保持警惕。但是另一方面又希望在某個地方真有其物存在。人們有這樣一種心理:科學越是否定某些東西的存在,就越是覺得在超越科學的地方確有某些東西存在。”“有道理。”

“可以說這也是一種對現實的逃避,或者反過來說,也許是一種不自覺的反抗。也就是對於大人們在學校裏強加於頭腦的既成科學以及秩序的一種逆反心理。”

“逆反?這倒是個有意思的看法呀!”

“那麽鹿谷先生您的看法怎麽樣呢?”

“我?是呀,應當怎麽看呢……”鹿谷把一只手松開方向盤,擦了擦他顯得稍大的鉤鼻。

“要是認真地說,我應當算是不負責任的單純追求興趣的人。我覺得信不信是次要的,如果真的有幽靈存在,我一定要設法親眼看一看。加入真有不明飛行物,我便想坐它一次。說是個極端好奇者,那還算是好聽的,實際上我是跟著瞎起哄、湊熱鬧。”

“噢。”

“不過,要是提高到什麽主義、主張上來看的話,恐怕是打從心底裏就不相信吧。因為所謂科學的思考方法在頭腦中已經根深蒂固了。但是我也有另一種看法,我認為把一切都看作非科學,從而予以徹底否定,則是現代人的一種不可救藥的傲慢態度。”

“真是復雜啊!”

“是呀,不過不管怎麽說,有一點是確鑿無疑的,那就是無風不起浪。傳說有幽靈的地方,其背後必定有某種相應的原因存在。”從語氣看,這後半截的話他好像是說給自己聽似的,他皺著濃眉,緊閉雙唇,停了一會兒之後,表情緩和下來,叫了聲“福西君”,便說起別的話題來。

“喂,在推理小說中你最喜歡的是什麽?”

“我不限於哪個方面,什麽都讀,可以說只要有趣的就讀。”

“你喜歡所謂的正規推理小說嗎?”

“當然喜歡呀!”

“那你最喜歡的作家是誰呀?”

“老的當中我喜歡卡爾。我覺得他那種不叫人十分恐怖的神秘主義作品,好極了。”

“是嗎?咱倆的口味一樣啊!那麽新作家呢?”

“可能不算是推理小說了,約翰·索爾的作品一翻譯過來,我是一定讀的。”

“噢,不是金格,也不是昆茨,而是索爾?看起來你很喜歡情調低沉的東西。

那麽日本作家呢?”

“那還是喜歡‘幻影城’出身的人們。”

“你真是個推理小說迷啊。”鹿谷顯得很快活,露著雪白的牙齒說道,“看來咱們是一個年輕的推理小說迷和一個剛起步的推理小說家,由於一種奇妙的緣分而相識相知了。今天晚上沒有別的安排吧?那咱們找個地方一塊吃飯吧!”

“關於古峨家的情況,我也獨自作過一點調查。”

鹿谷門實就這樣慢慢開始談起來。地點是他所在的“綠莊”公寓的一個房間裏。

他們在八環路邊的一家小西餐館吃完飯,福西應鹿谷之請,來到了他的住所。

因為回來的路上汽車堵塞得厲害,當他們走出餐館時,已經是淩晨一點鐘。鹿谷用輕松的語調說:“幹脆在這兒睡一夜再走吧。”並表示他剛好完成了一件工作,正想找個消遣的夥伴。

“今天,不,已經是昨天了吧,我在去時計宅院的途中,順便到了一個地方,沒想到在那兒擔擱不少時間,加上汽車又出了故障,本想白天到達宅院,好好觀察一下院內的房屋建築,結果那麽晚才到。我半路去的那個地方呀,你猜怎麽著?”

鹿谷說到這兒停下來,好像故意叫人著急。他從冰箱裏取出啤酒,把瓶蓋兒打開。

“你也喝吧?”

“嗯,來一杯吧!”

“我是去了橫濱的神奈川縣警察署呀!”他用十分正規的姿勢往杯中斟酒,接著突然說道:“我們家的老二在老家的警察部門任警官,他的一位好朋友在神奈川縣警察署一處做事,以前他曾給我介紹過,因此我和這個人也面熟,今天我硬是占用了此人不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