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現在(第5/6頁)

“哎,還是不對啊!”島田沮喪地垂下肩說。

“什麽意思?”

“這扇窗戶像這樣在構造上只留下這麽點空隙,只有一個成年人的頭勉強可以穿過的寬度。”島田向我們展示著打開的窗戶,“所以,無論如何絕對是不可能的。和走廊的窗戶一樣,不管是鎖著還是沒有鎖,恒仁從這裏出去是不可能的。”

“唉!”森教授嘆息著走近窗戶,然後從旋轉式窗戶兩側的間隙望著窗外,“確實是不可能啊。”

“本來也可以連窗框一起拆掉。不過這樣堅固的結構,不太可能。而且外面下著大雨,再加上墻壁上沒有立足之地……這下面是什麽,藤沼先生?”

“是內院的花草叢。”

“哦!”

島田嘆了口氣,按原樣關好窗戶,拉上窗簾:“難道還是束手無策嗎?”

“對了,島田先生,您說的另一種可能性是……”森教授一臉不能釋懷的神情問道。這時——

窗簾外面嘩地亮起了一道閃電。正好在這時,我們周圍的所有的光線突然都變成了黑暗,只留下青色的閃電的光芒。

——停電了。

副館大廳——飯廳 (晚上10點)

倉本取來放在走廊裏以備非常情況下使用的手電。借著手電的光亮,我們出了房間,決定先下樓再說。

於是將手電交到森教授的手中,讓他先下樓梯好照亮腳下的路。島田和倉本又從兩側抱起我的輪椅,費了很大力氣下到了大廳。

“這下慘了!”森教授將手電來回照著大廳說,“被雷打壞了吧?”

“不,應該不會吧!”島田說,“因為這裏是由水車發電的。”

“哦,對啊!打雷和停電——正好一起來,真是太巧了。這麽說來,是發電機的故障嗎?”

“我馬上去看看。”倉本說。

“那麽請把這手電……”

“不用,那邊的走廊裏也有。”

“一起到主館去吧。由裏繪和朋子可能會害怕的。”我說,“三田村君和大石先生不知道在哪兒?”

“這個麽,不知道是回房間了還是去飯廳了。”森教授這麽說的時候,在面向中院左首走廊處,看到了有微弱的光亮在搖晃。

“沒事吧?”是大石的聲音。不久,出現了他那肥胖的身影。他把打火機的火焰當做燈來用。

“啊,好燙!有沒有蠟燭什麽的。這麽暗,真沒辦法。”

“有蠟燭吧,倉本!”

“是的,在對面的櫃子裏。”

“那麽,我們就先到飯廳去吧。島田先生,不好意思,能推我去嗎?”

“啊,沒事吧?”

一進入飯廳,就聽到了三田村的聲音。一看,圓桌上已經點了幾支蠟燭,桌子周圍坐著他、由裏繪和野澤朋子三個人。

“幸虧剛好回到這裏。”說著,三田村迅速站了起來,在搖動著的昏暗的燭光中走了過來,“我問了野澤,找來了蠟燭。怎麽回事,這次停電是什麽原因?”

“不檢查一下的話,不好說。”倉本答道。

外科醫生縮了縮肩:“偏巧我是個機械盲,連汽車的引擎都不太懂……”

“要是不嫌礙手礙腳的話,我也一起去檢查吧。”說這話的是島田。他一邊將我的輪椅推向桌子的方向,一邊說:“住在山裏的親戚家也是自己發電的,我曾搗弄過。或許能幫上什麽忙……啊!”

藤沼紀一的起居室 (晚上11點)

幸好停電很快就結束了。

據說,也可能是在昏暗中進行檢修的原因,最初好像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但最後僅是接觸不良之類(我沒有具體地問)的簡單故障。倉本報告說,能出人意料地這麽早就判明出故障的地方是多虧了島田。這麽說來,把他請進來也不能一概說是一時的“鬼迷心竅”了。

不管怎麽說,這麽晚了,應該不會有人願意在這樣的暴風雨中來修理的。如果是無法解決的故障,那就只能在蠟燭和手電的光線下度過余下的夜晚了,因此當電燈被點亮時,在飯廳中等待的我們都一起長出了一口氣。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臨睡前,到由裏繪的房間去聽一會兒錄音機已經成了最近的習慣,不過因為電梯發生了故障(雖然倉本檢修過,但好像沒有效果),所以也不能像往常一樣去聽了。

無論是電梯還是發電機,一天中重復發生兩次故障。或許這個房子也到了該大修的時候了。

由裏繪對客人們說了聲晚安,便回塔屋去了。當時三田村則之的視線還是讓我心裏很不舒服,那是牢牢地粘在由裏繪苗條的身體上的目光……

今天晚上12點後——他曾說過。他說今晚12點過後要去她的房間,希望能看看那裏的畫。然後……

(作為由裏繪的“丈夫”,為什麽我不去阻止他不道德的行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