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非正常人類(第2/4頁)

李博士瞪了他一眼:“凈胡說,還下藥呢,我說過多少次了,武俠小說裏的東西不要拿到現實裏來,更不要當借口。”

保安被他罵得沒脾氣,只得說:“博士,我們發誓真沒離開一步,就在門口說了一會兒話。”

“沒人進來過?”

“別說是人了,連蒼蠅也沒有。”

瞿思齊擡頭看天花板上的通氣口,李博士說:“別看了,這裏的每一個通氣口都上了鎖,除了檢修隊隊長,沒人有鑰匙。”

“這就奇了。”瞿思齊自言自語道,“難不成此人懂得穿墻術?”

李博士一邊苦笑一邊搖頭:“連茅山術都出來了,茅山術的傳人都快死絕了,穿墻術失傳有五百年了吧,要真有這麽一位高人,我倒是很想會一會。”

瞿思齊摸著自己的下巴,壓低聲音繼續自言自語:“不愧是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凈是無法解釋的怪事,才進來沒一會兒,我都要以為自己不正常了。”

床頭櫃上的電子鐘又跳過了一分鐘,白小舟閑極無聊,忽然想起外公的筆記,她從包裏掏出那本古老的筆記本,原本只是想當小說隨便看看,可是翻著翻著,竟然翻到了“件”,她一下子來了精神。

那是民國二十二年,河南有個獵人上山打獵,打到了一只奇怪的鳥,它的形狀像貓頭鷹,卻長著一只腳,生著豬尾巴。獵人不認識這是什麽東西,便提著它回了家。正好外公衛天磊到山裏找一種珍惜的草藥,到他家討口水喝,一進門便看見屋裏掛著這只鳥,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連忙問這鳥是在哪裏打到的。獵人自然如實相告,衛天磊越聽越心驚,嘆道:“可憐啊,天下將有大禍。”獵人嚇了一跳,再加上衛天磊本來就氣質非凡,宛如世外高人,他自然不敢怠慢,忙跪下求問原委。衛天磊搖頭說,那只鳥在 《山海經》 中有記載,是一種上古怪鳥,名叫趾踵,是一種不祥之鳥,傳說它一旦出現,天下必將有大瘟疫,而打死它的人,全家必有大災,甚至可能死無全屍。獵人嚇得連連磕頭,求問解決之法,衛天磊連連搖頭,說無法可解,轉身就往外走。獵人抱著他的雙腿不許他離開,兩相爭執之下,院子裏的老母雞竟然孵出了一只小雞,但它像是受了驚嚇一般逃開了。衛天磊朝雞窩裏一看,窩裏有一只半雞半狗的怪物,還長了一張人臉,不由得大喜,對獵人說,你真是走運,“件”竟然誕生在你的家中,你家乃至整個天下的災厄都能破解了。並問附近的村子裏有沒有算命算得特別準的人,獵人說正好有一個,是個瞎子,衛天磊叫他立刻請了來,一見到那瞎子,“件”便開始說話了:“趾踵沉於天麻水中。”說完便死了。衛天磊忙上山采了幾棵天麻,熬了一大鍋水,將趾踵扔進鍋裏煮,一直煮了三天三夜,幾乎把那只怪鳥煮化了方才罷休。之後,獵人將怪鳥湯潑在門前的地上,那塊地立刻隆起一個包,草木皆枯,再也長不出任何植物。

這個故事講完之後,外公還在下面附了“件”的簡略介紹,白小舟只看了一眼便神色大變,將筆記本一合:“難道……”

瞿思齊靠在單面玻璃窗邊,看著裏面正在受審的成弼,這個年輕的研究員抓著自己的頭發,緊張得幾乎要崩潰了,一直重復著同樣幾句話:蕭晨不是他殺的,假蕭晨他不認識,槍只是用來防身的。

保安科長是個很高大的中年男人,隔著厚厚的制服都能看到他身上隆起的肌肉。他站在瞿思齊身邊,目光鎖定在成弼身上,若有所思。

“胡科長,你覺得他真是間諜嗎?”瞿思齊試探著問。

胡科長沉默一陣說:“現在還無法下定論。”

“如果他是間諜,為什麽要殺死假蕭晨?又是誰偷走了假蕭晨的屍體?”瞿思齊自言自語道,“真是撲朔迷離。”

瞿思齊覺得自己走入了一個迷宮,左右奔突,卻找不到那條出去的路。

“科長。”一個保安走進來,臉色有些難看,胡科長瞥了他一眼問:“什麽事?”

那保安看了看瞿思齊,湊到胡科長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麽,胡科長臉色驟變,擡起頭來看了看瞿思齊,看得瞿思齊像被人大冬天兜頭潑了一盆冷水。

“小哥,”胡科長說,“跟我來。”

他的表情太嚴肅,瞿思齊不知道該不該跟過去,不會一出這門,就被一群五大三粗的保安一擁而上,按在地上了吧。

但他還是去了,也沒有想象中的危險。胡科長將瞿思齊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小心地關上門。瞿思齊注意到那門上除了電子鎖之外還有一把古鎖,叫不出名字,但非常復雜,胡科長用一把奇形怪狀的鑰匙給它上好了鎖,轉過身來冷冷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