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算沙部:王春生羅新璋

——姜家廟的煙囪上,申德旭飛快的順著扶手往下爬,爬到丹爐之下的時候,一個老頭子正在背著手,看著丹爐,仔細看著丹爐的孔洞,湛藍色的火焰從孔洞裏冒出來。

申德旭從腰間拔出和泉守鑒定,雙手握刀,警惕的看著這個老頭。

“白丹派的鹿矯,”老頭輕聲說,“火候掌握的很好,建國初期我練過,說實在話,我手下那麽多人,都沒有你一個人煉得好。”

申德旭看著這個老頭子說話十分平和,聲音不大,卻每個字都十分的清晰,從年紀上來看,也就是不到六十,可是申德旭知道,這人的年齡可能在八十五歲以上,因為會煉丹的術士,面相上很難看出真實的年紀。

“三峽水文局的申德旭,”老頭子說,“我聽說過孫拂塵,你是他欽點的助手是不是?”

申德旭點頭。

“我叫王春生,”老頭子說,“我年輕的時候,也煉丹,可惜了,如果不是因為要進京,我在廣州化肥廠就把鹿矯給練出來了,比你要早五十年。”

申德旭根據王春生說的話,飛快的回憶分析王春生可能是誰,想了一會之後,結果出來了,於是謹慎的問道:“您是純陽派的前輩。建國初期中南局化工部的副部長。他們都說你受了鄧子恢的牽連後,上吊自殺……”

“有人把我放走了,”王春生擺擺手,“那幾個月上吊的人多,沒人去計較多一個少一個。”

申德旭確認了對方的身份,不再猶豫,立即用和泉守鑒定在腳下畫了一道橫線,“你也知道我們白丹派的規矩。”

“丹爐倒了,”王春生說,“你就得死,但是我跟你之間沒有任何恩怨,我要做的是把鹿矯給煉出來,還得讓你活著。”

申德旭把和泉守鑒定橫在胸前,王春生說:“你不信?”

“我真的不信你能煉出鹿矯。”申德旭後退一步,“我寧願把丹爐給掀了。”

“可是丹爐掀了,”王春生說,“七星陣法也就敗了,你拿什麽跟王抱陽交代?”

——猇亭的溶洞前,鄧瞳和柳濤在洞口站著,一個風塵仆仆的老道士,背著一柄長劍走到了他們的面前,但是看了鄧瞳和柳濤一眼之後,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溶洞口的那根長長的鎖鏈。

“你是來跟我搶冉遺的嗎?”鄧瞳開門見山的問老道士。

“當然,”老道士看著洞口,“讓我來算算這個冉遺有多大的歲數。”

“難道比你的年齡還小?”鄧瞳說,“你看你臉上都長滿了土斑,都多大年紀了,學年輕人打架。”

“我打仗的時候,你爺爺都不知道在那裏,別搗亂……兩千多年,果然是李冰親自帶過來的。”

“我爺爺在荊州開藥鋪,”鄧瞳說,“你一個要入土的人,在這裏幹什麽,你是龍門派的嗎?”

“不是龍門派就不能來?”老道士跟鄧瞳杠上了,“誰定的規矩?”

“我師父王鯤鵬,你難道沒聽說過,”鄧瞳較真了,“詭道的王抱陽。他告訴我來這裏搶冉遺的道士,應該是個龍門道士,你要不是,就滾蛋,別耽誤我正事。”

“龍門派算個什麽東西!”老道士大聲罵道,“老子靜明道,難道比不過龍門派,正一派的張曉初都不敢這麽跟我說話。”

“張曉初是哪位?”鄧瞳也較勁,“沒聽說過。”

老道士把臉朝向鄧瞳,忍不住笑起來,“聽說王鯤鵬是當今最厲害的道士,可是怎麽收了你這樣的徒弟,我看王鯤鵬也強不到那裏去。”說完就笑著搖頭。

“你到底是不是龍門的道士?”鄧瞳揮手,“不是就滾蛋,別在這裏礙事。”

“你師父沒有教過你,靜明道是龍虎山正一正統?”老道士說,“難道他也不知道?”

“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鄧瞳說,“我學這個幹嘛,再說了,我師父交代過,我要對付的是龍門派。”

老道士已經知道遇到了一個啥都不懂的渾人,也懶得跟鄧瞳解釋,靜明道其實是龍虎山的分支,與正一派同宗,所以從延續的道教派系上,靜明道隸屬龍虎山比後後起之秀的全真派龍門派更加正統。

當然從實際情況來說,全真從金元時期就統一北方道教,勢力超越南方的正一,到了明朝,武當興起,勢力範圍囊括南方大部分,正一派就比不過北方的全真了,但是張天師始終還是道教精神首領,所以靜明道也跟著嘚瑟。

王鯤鵬雖然是天下頂尖的道士,但也不是神仙,他也只能算到龍門派的道術有驅趕冉遺的方法,可是想不到明朝中期之後就消聲覓跡的靜明道其實一直延續著控制上古神獸的秘籍,其實這個方法也是分了南北兩宗,只是北宗的龍門放在明處,南方的靜明道門人凋零。

老道士繼續看著鎖鏈,然後走到了溶洞的石壁下,伸出手,把手掌貼在了石頭上,洞口石壁上的鎖鏈頓時倒卷起來,叮叮鐺鐺一陣響動,鎖鏈扭得跟一團亂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