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算沙部:馬接輿

來人順著山路慢慢走上來,當走到接近山頂的時候,方濁和尋蟬同時愣了一下。尋蟬對方濁說:“他沒有用手拿傘。”

方濁點頭,“我看到了。”

來人走得越來越快,終於在片刻之後,來到了方濁和尋蟬面前,然後眼睛就盯著方濁一直看著。

方濁和尋蟬開始十分警惕,但是對方始終沒有發難的意圖,尋蟬也就不再緊張。而方濁和來人一樣,也盯著看對方,如果僅僅從臉上的皮膚和烏黑的頭發胡須判斷,應該只有三十歲左右,和王鯤鵬徐雲風應該同齡。

可是這人眼睛透露出來的眼神出賣了他,他眼神愁苦,是一雙飽經風霜的眼睛,即便是他修道,能夠保持身體年輕,但是一看就是經歷過很多磨難。

但凡是有能力,有本事的道士,或者是術士,身世和經歷一般都不會太順利。

尋蟬也不知道該不該動手了,沒想到在牛紮坪準備了這麽久,就等候著一個對手過,然後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場,結果來的人卻,讓人根本就打不起來。

對面的這個道士根本就沒有惡意,不僅沒有惡意,而且臉上露出了十分關切的面容。

方濁現在腦袋裏一片空白,她比尋蟬糾結萬分。

是的方濁和尋蟬一樣,內心裏已經明白了這個人應該是誰,只是到了這個份上,卻雙方都一片茫然,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昨天早上知道了你在這裏,”道士對方濁說,“一刻都沒耽誤。就趕來了。”

方濁仍舊呆呆的不說話。

本來已經陷入沉思的尋蟬卻被道士的話驚醒,她知道決不能再猶豫了,於是對著方濁輕聲說:“方濁,你到我背後來。”

“你叫方濁?”道士問方濁。

方濁仍舊木木的站立著,並沒有回應。尋蟬走上前一步,把方濁拉到了自己的身後,然後從袖從抽出一根焦黑的木頭。

尋蟬手中的是一根銀杏雷擊木,並且是被雷劈之後,並未被人鑿下來,而是等著銀杏繼續生長三年後,才被術士再取出的雷擊木。

雷擊木本來用於辟邪驅鬼,但是在道教正宗的門派裏,也有把雷擊木作為武器,用於道士之間的比拼。

尋蟬手中的雷擊木已經有了幾百年的年頭了,內部蘊含的能量巨大。

當尋蟬用雷擊木指向對方的時候,三人頭發的全部飄起來,可見雷擊木的勢道非凡。

道士見雷擊木已經伸到了自己的面前,身上的衣服立即鼓動。天上飄落下來的雨滴被雷擊木的力道帶偏,狠狠的擊打在道士的臉上。但是道士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方濁。

雷擊木擊打到道士的肩膀上時候,雷擊木獲得天雷的能量在瞬間釋放出來,立即把道士打翻在地上。

道士的身體在滿身泥漿的地上翻滾了好幾圈,然後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

方濁看著已經不能動彈的道士,輕聲的問尋蟬,“他死了嗎?”

尋蟬拿著雷擊木也呆立站著,搖頭對方濁說:“他竟然沒有防備。”

兩人站在雨水裏,慢慢走到道士的身邊,方濁蹲下來看著道士的臉孔,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兩人的臨敵經驗實在是太差,在這種情況下,竟然沒有任何防範,就走到了對手的身邊查看。犯了對敵的巨大忌諱。

道士突然把手一伸,把尋蟬的雷擊木握在手上。尋蟬立即回奪,可是雷擊木輕輕松松的被道士奪過去。

道士拿著雷擊木看了一會,苦笑著說:“清靜派的雷擊木,我應該早就知道的……就在終南山。”

雷擊木立即從道士的手中飛出去,回到了尋蟬的面前,尋蟬一把抄住。

道士再也沒有遲疑,對著方濁說:“真的是你嗎?”

尋蟬趁著道士說話的間隙,立即故技重施,用雷擊木去擊打道士,但是道士手中的油紙傘突然隔在尋蟬和道士之間。

尋蟬再也沒有機會了,現在尋蟬的兩腳再也不能動彈,身體放佛有千斤的巨石壓在背上,尋蟬的一條腿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單膝跪下,但是尋蟬性格剛強,努力支撐,用手拿著雷擊木,支撐著地面,不肯雙腿撲倒。脊骨科科作響,在雨聲中聽的清清楚楚。

突然道士面前的油紙傘飛到了半空中,被一陣風卷起,飄到了懸崖之外的長江上方。

尋蟬受到的壓力頓時減輕,但是也只能把上半身挺直,擡起頭來,單膝仍然跪在泥濘的地上。

尋蟬看見面前的道士和方濁還在相互對視,但是氣氛已經和剛才不同。方濁的臉色已經變得嚴肅,她看到師兄被道士壓制,一刻都沒有猶豫,出手了。

而且方濁和道士之間的角力,完全不需要任何動作。

尋蟬突然能夠站起來了,這表明,方濁正在全力以赴,道士的力氣轉移到了抵抗方濁的力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