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附篇:嶗山往事(2)

張光璧憑著莊崇光一腔熱忱,就決定幫助這個年輕的嶗山道士。把濟南總壇的事物交給張五福打理。

莊崇光不停的驅趕驢子快速行走,看來是十分惦記嶗山派的危難。

走了第二天,張天然對莊崇光說:“我不問,你就不說,道教養性的修為也不錯,也難得你來找我助拳……在嶗山多少年了?”

“我老輩子人闖關東,父親在綏化做小買賣得罪了當地人……”莊崇光想了想又說,“其實我父親是淶水縣義和團巽字門的大師兄,殺了不少洋人,被朝廷追捕,要砍頭。”

“所以你父親帶著全家躲到了綏化,”張光璧想了想,“你父親身上也是帶本事的。”

“我父親死後,我媽嫁給了當地一個蒙古馬販子,”莊崇光說,“蒙古人脾氣不好,天天揍我。我氣急了,一把火把他的馬廄給燒了。”

“你父親怎麽死的?”張光璧問。

“跟一個薩滿鬥法,輸了。”莊崇光說,“我爹說他死的不冤枉,讓我別報仇。”

“他不是不冤枉,他是怕你鬥不過那個薩滿,”張光璧猜測,“你爹都是巽字門的大師兄了,普通的薩滿鬥不過他。你爹是得罪了當地的什麽人。”

莊崇光垂頭說:“我燒了馬販子的馬廄,蒙古人要殺我,我媽護著我,讓我跑了。”

“你也沒處可去,”張光璧替莊崇光說了後面的話,“只能回淶水老家,你爹既然會法術,肯定和嶗山有點淵源。你一來二去只好去投奔嶗山,投在李菊農的門下,做了道士……我說的對不對。”

“真人說的一點都沒錯。”莊崇光連連點頭。

“那麽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張光璧眼睛看著莊崇光,“你師門出了什麽事情?”

莊崇光神情黯然,“我師父也死了。”

“被什麽人?”張光璧不等莊崇光回答,繼續說,“嶗山派在山東靠海,根源上是全真,應該不會得罪什麽其他的教派,難道是隔海相對的日本人?”

莊崇光不說話,看來張光璧猜對了。

甲午海戰之後,無數日本術士都跨海來中國,在山東範圍活動,根源上就是甲午海戰的緣由,甲午戰爭中,嶗山派的高手參加了冥戰,最後在在黃海上損失殆盡。

因為中國海上的術士本就不在北方,而南方的巡海的術士都被沈葆楨拉攏到南洋水師。沈葆楨在甲午海戰不肯與丁汝昌匯合,那群巡海的術士也就不能跟著北上。

這個事情在術士中都明白,嶗山派是北方的道教大宗,但是本事不在海上,只是海戰爆發後,嶗山派的道士只能受命參加冥戰。而日本艦隊上的術士是避水流門派,也有叫斷水流的說法,是治水的高手。

嶗山派的道士如果在陸地上,絕不會輸給避水流,可是在海上,嶗山派道士的本事施展不出來,處處被避水流壓制。即便如此,嶗山派仍舊和避水流惡鬥了很久,苦苦支撐。最後的結局中國人都知道,甲午海戰,中方一敗塗地。

而嶗山派整整一代高手,幾乎全部葬身於海上。

莊崇光的師父李菊農,師兄鄒全陽等人,都是當年的小道童,沒有跟隨師長到了海上參與冥戰,得幸保留了嶗山的傳承。

經過三十年慢慢發展,嶗山派逐漸恢復元氣,但是很多高深的法術,都跟著老一輩的道士隱沒在大海裏。年輕的道士,也看不懂先輩留下來的道籍和法術秘笈。只有李菊農和鄒全陽靠著天資聰慧,領悟了很多已經失傳的道術。

張光璧在山東境內組織一貫道活動,雖然一貫道是民間宗教,於嶗山派正宗玄門並不來往,但是對嶗山這幾十年的興衰還是有所了解。

莊崇光對張光璧繼續說道:“我師父李菊農,師叔鄒全陽一直在努力挽回當年佚失的法術,其中有一個七星禦鬼術被我師父參修多年,終於悟到了法門,於是師父把教務交給了我師兄王真吾,和師兄鄒全陽、閻全德、王全恩,師侄於真坪、郭真誠、胡真宣七人進入白雲洞閉關參悟七星禦鬼術。”

“哦,”張光璧看著莊崇光,“崇與全字同輩。你年紀雖然很小,但是輩分不低,你應該是李菊農的關門弟子。”

張光璧說的沒錯,李菊農是旋字輩,的確是嶗山輩分最高的道士。

莊崇光一路上把李菊農、鄒全陽、閻全德、王全恩,於真坪、郭真誠、胡真宣七人在白雲洞閉關參悟七星禦鬼術的事情說了。

七人正在即將參透七星禦鬼術之前,白雲洞來了一群日本人,日本人的法術厲害,生性殘暴,而嶗山派七人中,只有李菊農和鄒全陽的的法術高明,其他的五個道士,在日本人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日本人自稱是本間流的陰陽師,專門來拜會嶗山派的本領。說完之後,就開始動手,鄒全陽和其他五個嶗山道士抵抗幾個回合,就全部遇難。李菊農憑借一口元氣,勉強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