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村(下)(第5/6頁)

我對著孫六壬喊:“你爹到底是個什麽人啊,怎麽凈折騰我!”

金仲和王八突然看到,所有墓碑後的學生都慢慢離開墓碑,他們走不了幾步,就被墓碑上的冒出的一根黑帶子給拉回去。然後只能靜靜的站在墓碑後。

“瘋子,”王八對著我喊:“你看到了嗎?”

“我看到了,我又不瞎。”我惶急的回答。

“這些東西要掙脫了,圍住我們,我們不好辦。”

“他們是沖著我來的,”我回答王八,“你沒看見他們都看向我嗎?”

“他們眼睛都只剩下黑框,眼珠子都沒有。”

“屁話,明明有眼睛。。。。。。”我說道這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我知道怎麽辦了。”

坑洞下的人和這些墓碑旁的人不是存在於同一個世界的,這是孫拂塵給我留下的難題,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人能把兩個世界的人給聯系起來。

過陰人,就他媽的是我,我就知道我跑不掉。

我心念一動,陰差出現,陰差慢慢的把墓碑上的結界給一一解開,看著他們慢吞吞的樣子,我心裏火急火燎。

孫六壬突然幽幽的說了一句,“徐哥,腦袋裏還在數數嗎?”

“廢話,”我對著孫六壬說,“從來就沒停過。”

“你可以把方濁的本事數到你自己身上來。”

“方濁過來,”我立即明白了孫六壬的意思,不需要再解釋了,算沙的漏鬥在我腦地裏折磨了這麽久,孫六壬一點醒,我什麽都想通了。

方濁不明所以,走到我身邊,我一把抓住方濁的腳腕。

五萬九千零四十九顆沙礫,頓時流動到方濁身上,方濁的手立即抱住頭,身體站立不穩。

“千萬別暈過去!”我對著方濁喊。

三十四錢三厘重的水從方濁的腳腕流動到我的手心,回到我的腦海裏。然後又是五萬九千零四十九顆沙礫,然後又是三十四錢三厘重的水,在我和方濁之間兌換,周而復始。

方濁的這個能力真是不錯,陰差被我強大的移動能力驅使,很快就解開了所有墓碑上的結界。

那些小孩都走到我的身邊。

第一個被我拉起來了,當我離開坑洞幾步之外,方濁的能力徹底被我拿過來,不再需要用手,但是方濁的能力力道很大,我花了一點功夫才能掌握。

人梯被我慢慢的拉了上來,和我想的一樣,這些人的數量和站在地面上的那些學生數量完全一致。

剩下的事情,就是陰差的事情了。陰差被我驅使得團團轉,如果他們有思想的話,估計現在把我罵的體無完膚。

坑洞裏突然冒出了渾濁的水,蔓延到地面,順帶著還有無數的魚,其中有幾條魚是只有長江裏才有的魚類。比如全身雪白晶瑩透明的肥魚,還有一條幼年的中華鱘。

我利用方濁的能力,輕松的把坑洞給堵上。

不遠處的長江江面傳來一陣嚯嚯的聲音。王八首先聽到,跑到懸崖邊去觀望。我們也跟著去看,我看到長江的水面湍流混亂,讓人眼暈,河道的中央,有無數的黑點,看的時間長了,才發現這是一連串的漩渦。

漩渦正在和扭轉江水中央的水流,再過一戶,一股逆流的水線成型。所有的漩渦都散開到逆流和順流的交界處。

“古道開了。”王八說。

我看著孫六壬,“你爹用這些人弄了個閘門,壓制古道,虧他想得出來。”

陰差把坑洞下的人慢慢帶走,那些學生也慢慢離開,我不知道他們會去什麽地方,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身份,估計連記憶都沒有。

這個我想錯了,因為在幾天後,一群學生出現在宜昌市內,他們堅持自己是當年抗日的老兵,但是無法查出他們的身份和來歷,然後他們被政府安置,也不知所蹤。這是後話。

金仲突然大聲說,“方濁昏了。”

“啊!”我這才意識到,方濁沒有過來看長江,她現在躺在原地,一動不動。

方濁的體力透支,王八蹲下來,把方濁扶起。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隔了好大一會,方濁才睜開眼睛,虛弱的笑了笑。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冷汗。我們都知道為什麽她會這樣,但我心裏仍然覺得很愧疚。方濁在我眼裏一直是個小妹妹,現在雖然已經寡言少語,我總是惦念她是個沒爹沒媽的孤兒。

孫拂塵的關卡已經解開。

這個轂的大致情況我也大致知道。等方濁休息很久,勉強能夠站立起來行走,我們慢慢向轂的出口走去。我邊走邊說:“這個轂,就是當年打仗的時候,一個很厲害招魂師布下的,他利用轂給古道開了一個口子,讓江水在這一段隔斷,所有的船只一旦到了這個水域,就會沉下去。而當年在這裏打仗的軍人,就是為了保護這個轂不被日本人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