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北塔山的秘密(第5/9頁)

艾凱拉木道:“怎麽樣?”

袁森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他想了想說:“我們先去看看那間木屋,如果裏面沒人,我們立刻就走,在路上做記號,明天再來看。”

艾凱拉木道:“好,艾爺今晚就把小命豁出去了。”

兩人下了瞭望塔,以極快的速度靠近整排屋子最後那間小木屋。袁森推了推木屋的門,木門緊鎖,怎麽推都推不開。艾凱拉木拉開袁森,擡腳就要踹門,被袁森制止住了。袁森走到木屋的窗子旁邊,窗子是那種推拉式的木窗,他用手輕輕提起木窗,木屋裏的燈光瀉了出來,他一眼就看到屋子正中那個木頭靈位,頓時嚇出一頭冷汗,手上一抖,木窗也掉了下來。

艾凱拉木道:“小哥,怎麽回事兒?”

袁森深吸了一口氣,小聲道:“木屋裏擺著靈位!”

艾凱拉木也被嚇得臉色慘白,不知道說什麽好,袁森又勾起木窗子,屋子裏的燈光突然無聲無息地滅了。

袁森的心也跟著一沉,他丟了木窗戶趴倒在地,一只手去掏槍,另一只手去拿手電筒。他的槍沒掏出來,艾凱拉木突然碰了碰他,朝他身後指了指。

袁森扭頭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寨子中間的練武場上,居然一字排開列隊站著十匹駿馬,馬上的騎士一個個穿著黑色舊軍裝,戴著絨帽,綁著武裝帶,手裏舉著劈掛馬刀。黑絨帽帽檐很長,遮住騎士的臉,讓人看不清楚他們的面目。

騎士們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長,雪亮的劈掛馬刀閃著光澤。這一隊騎兵就站在月亮下面,面朝木屋,一動不動,連馬也不發出一聲嘶叫。

艾凱拉木臉色慘白,他哆嗦著給手槍換上新彈匣,推子彈上膛,小聲道:“小哥,我覺得咱們是撞上鬼了,你看雪地裏那白毛毛的東西,八成就是引誘咱們上鉤的,明天早上康巴薩他們找上來,估計就找到咱倆的屍體和空蕩蕩的峽谷。我們現在看到的東西都是假的,是北塔山的妖魔制造出來的幻覺。”

袁森心裏也怦怦地亂跳,他朝艾凱拉木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瞪著雪地裏的一行十匹黑馬。那些騎士的衣著打扮,絕對不是中國人,也絕對不是哪一派系的中國軍閥曾經用過的軍裝,倒像是老電影裏二十世紀蘇聯哥薩克騎兵的打扮。

北塔山是中蒙界山,二十世紀四十年代末,中蒙曾經因為爭奪北塔山發生戰爭,蒙古在蘇聯的飛機大炮支援下越過國境線闖入北塔山,被盤踞在北塔山上的一支國民黨軍騎兵連阻擊,敗了回去。這場戰役在那個時期曾一度轟動世界。

自那以後,中蒙國界線圈定,北塔山全境隸屬中國,邊界上一直駐紮著軍隊,騎兵隊這麽大的目標很難越過國境線。

更何況,這種淘汰了一個世紀的裝備怎麽還會有人用?

袁森思來想去,覺得問題很復雜,騎兵橫在練武場中間,擋住牌樓大門,他們的退路被徹底封死。

艾凱拉木從地上拿起一塊木板門橫在兩人面前擋風,寒風夾著暴雪迎面吹來,凍得人手腳發僵。兩人縮在木板門後面,一動也不敢動。那十人騎兵隊也一動不動,高舉著馬刀,任風吹著雪花落在他們身上,也不抖動一下。

兩人蹲了半天,手腳全僵了,艾凱拉木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見騎兵隊還是一動不動,像被凍僵了一樣。艾凱拉木又蹲下來,悄聲對袁森說:“我說小哥,你看他們人不動,連馬也沒點反應,是不是都被凍死了?”

袁森白了他一眼,說:“凍死了他們還能一聲不響地跑到練武場中間來?”

艾凱拉木一拍大腿,說:“所以說,他們是活人的可能性很小。你想想,活人騎著馬過來,大雪天周圍那麽靜,咱們又不是聾子,馬蹄聲總能聽見吧?”

袁森心裏也打起了鼓,騎兵隊已經被風雪蓋住了一大半了,遠遠看過去像是一排雪人。兩人聽著風雪呼號,覺得那一隊騎兵怎麽看怎麽不對勁,又不敢湊上前去仔細看看。兩人正糾結著,艾凱拉木突然驚叫:“他娘的,騎兵動了,他們真動了。”

袁森擡頭去看,那一隊騎兵抖落一身積雪,胯下駿馬甩著鬃毛打著響鼻,一個騎兵一抖韁繩,那駿馬突然就飛速朝兩人奔過來,騎兵舉到頭頂上的馬刀閃著雪白的寒光。

艾凱拉木嚇得大叫,拖著袁森進了最近的那間小木屋,把木門反手扣緊。袁森進了屋子,才想起來這間木屋裏還有一個生死牌位。

他急忙亮了手電筒,在屋子裏上下一照,就看到屋子正中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一個靈牌,靈牌前有一盞油燈。袁森走到桌子面前,見靈牌上寫著一串連在一起的字符,艾凱拉木說那是韃靼文,也就是蒙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