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3/11頁)

然後,兩個人就結婚了,生下了浩一,達到了幸福的頂峰。但聖美真的和天谷徹底斷絕關系了嗎?天谷也想和聖美斷絕來往嗎?所以,浩一還有可能是天谷的孩子。

事態的發展不會不可收拾——一年後,綱川啟介和聖美離了婚。從這個時候到聖美成為天谷家養女前的不到兩年時間,可能也是天谷家糾紛的調整期。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在這期間,天谷和浩一做了親子鑒定。

最後聖美成了天谷的養女,浩一又回到了綱川啟介的戶口上。這個事實又該如何解釋呢?如果浩一確實是天谷和聖美的孩子,但因為天谷夫人和孩子們的堅決反對,最後天谷做了妥協,那就是不把他們母子兩人的戶口都遷過來,只把聖美一個人過繼為養女——不管怎麽樣,聖美從天谷那裏繼承的遺產可以給自己的孩子浩一——這是一種解釋。還有一種解釋就是,聖美為了能成為天谷的養女,讓天谷和浩一做了親子鑒定,但滑稽的是,浩一是啟介的兒子。但天谷非要聖美不可,所以把她放到自己能夠保護的地方,把不是自己兒子的浩一趕到他的親生父親那裏去了……

那麽啟介一定也很困惑,因為他是一個自己曾經以為不是自己兒子的孩子。而且他現在已經又結婚了,他非常愛現在的妻子和女兒,準備開始新的人生,而浩一則會逼著他想起過去,他真的會喜歡浩一嗎?他會有做父親的感覺並去愛浩一嗎?這麽要求他確實有點過分了,結果浩一只能留在母親的身邊,不久,他們母子兩人就從天谷家搬了出來。

但是,如果沒有天谷英雄的資助,他們母子就無法生活。也許城東房地產公司的董事長和職員會知道這個情況的。因為公司本身已經不存在了,他們反而比較容易講出過去的事情吧。

因為不是小說家,所以即使是想象力太充分了也沒有辦法。滋子搖著頭整理著自己的思路——無論經過是什麽樣子,只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從幼兒期到少年期,綱川浩一很難找到一個屬於自己的住處。甚至有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誰的孩子,還有人生氣,還有人希望他不存在。確實是這樣的。

綱川浩一的戶口本上,至今還是和父親、繼母和同父異母的妹妹在一起。如果以前滋子只是對綱川浩一的私生活感興趣的話,即使有調查他的家庭關系的記者,但只是看一下他的戶口本,是不可能發現什麽特別的東西的。噢,他的父親再婚,現在他的母親還和他保持著母子關系,僅此而已,而且這種事情現在也不少見。但如果再深入一步進行調查,當發現浩一的母親其實是一個叫天谷聖美的女人時,才能開始看出這種奇怪的關系。

他是一個生下來就沒有住處、去哪裏都會打擾別人的孩子,這才是綱川浩一。這個總是笑眯眯的外號叫豌豆的少年其實是生活在一個極不穩定的家庭環境中,他所謂的朋友只有他那無依無靠的母親。

綱川浩一的那種渴望被人關注、渴望引起轟動、渴望愛情是不是他的另一面呢?只靠整天笑眯眯的,這在成人社會是行不通的。要想成為有本事的人,成為一個特別的人,自己必須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住處。

滋子翻著電話簿,自言自語。不能這麽容易就同情他,不能像是了解他似的。不動產業者的電話非常多,而且還有許多,她的眼睛都看花了。在這裏面,以“城東”開頭的公司共有八家,其中有兩家叫“城東房地產公司”的。她把這兩家公司的地址都記了下來,並按照號碼打起了電話。馬上就通了,這是一家目前還在經營的公司,但該公司沒有滋子想了解的公寓租賃中介管理業務。電話掛斷之後,滋子又打另一家公司的電話。如果她想找的公司就是它的話,但如果已經關門了,那電話肯定不會接通的——

“喂,喂!”一位老人的聲音。

滋子趕緊把事情的原委講了一遍。她邊說邊在腦子裏想,如果不是想找的“城東房地產公司”的話,它會不會叫“城東建築”或“城東不動產”呢。

就在這時,老人在電話裏說。

“啊,我想起來了,是天谷先生。他是我的公司關門之前,接待的——最後一位客人。”

“你向天谷先生介紹租賃的公寓是不是在昭和五十一年?所以,他不應該是最後一個吧?你可是在八年前才關門的。”

老人笑了:“啊,是的是的。我說的不是中介,是他讓我辦的其他業務。”

滋子把電話拿到一邊,看了看:“對不起,請問您是當時公司的董事長嗎?”

“是的。”

“雖然公司關門了,但你還用著原來的電話嗎?”

“這是我家裏的電話,因為我的公司很小,是一個家庭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