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4/8頁)

搜查會議開了三個小時。

從栗橋浩美公寓裏發現的照片上“推定被害人”的剩余四人的身份還是個謎。年輕女性失蹤的事實應該會引起這些女性周圍人的關注的。如果和這四個人有關系的人中的一個人關心一下,和他們聯絡就好了,但是這個工作實在太難做了。

當然也不是日本全國對這四個人一點都不關心,也有人不斷地打電話來詢問,但這些關系都不大。武上看到正在辛辛苦苦寫著報告的“推定被害人組”的刑警們,他想起了生田的意見。

——日本全國都很關心這件事。他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查明身份的詢問,並不是來自全國的,不是整個日本範圍內的,而是以首都圈為中心的一個範圍。

武上不由得笑了,他想起了自己和生田說過的栗橋浩美和高井和明如果有像恐怖小說裏的那種行動能力的話,會是什麽樣子?

——如果剩余四人是在北海道或九州被綁架和殺害的呢?

全國的報紙都刊登了這些女性的模擬畫像,電視節目也都做了報道,所以應該引起全國民眾的關心。如果身邊有失蹤女性的家庭或單位一定能看得到的,他們不會視而不見的。

——但是。

這確實和情報沒有距離,但人是有距離的,活著的人還依然被距離所分開,那個下落不明的女孩會不會是被東京的栗橋浩美收藏的女孩中的一個呢?在北海道或四國的某個街道上,一定會有這種忐忑不安的父母或戀人。他們站起來來到首都,到墨東警察署去了解情況——為此而付出的勇氣或能量會是多大呢?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麽在相反的想象力中會有非常強的反向力。

武上有過這種經驗。在一起十歲女孩被殺拋屍案中,被害人的身份還不能肯定,警方把掌握到的能反映身體特征的遺物向社會公開以收集情報。沒用多長時間,就有許多人來詢問,其中就有那位被害少女的父母。但後來聽她母親講,就為了要不要去警察局,他們夫妻兩人還大吵了一架。

——我的丈夫一想到女兒可能會卷進這起案件就不高興,我說要去警察局,他卻大罵我是希望自己親生女兒死了。

事實上,這位離家出走已經一年多的少女,她的父母都沒有提出尋找申請,這是因為她的父親反對。

——如果不想不好的事情,也沒有看見的話,他會覺得不會發生不幸的事情。即使事情已經在眼前發生了,我的丈夫還是不願意看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結果,在領回女兒屍體並舉行完葬禮之後不久,這對夫妻就開始分居了,很快就離了婚。半年之後罪犯被逮捕。武上去通知他們的時候,這個女孩的母親在放有女兒牌位的佛壇前小聲地說她的丈夫到目前為止還認為女兒仍然活著。

這對夫妻的情況並不極端,人都有這種心理。確實,下落不明比死亡通知還要讓人難受,而且時間越長越難受。但是,這種不願直面恐怖事件的正常心態也會對人的行為產生很大的影響。

但是,這中間還是有“距離”這個障礙。對生活在日本國土上的普通人而言,這個距離決不會太短。

相反,如果是越早得知情報的話,就會出現一個問題,既在這種速度中,不能有活著的生活感覺了。有誰會再去重讀三天前的報紙?如果要買一周前的周刊雜志,哪家書店、哪家便利店都能買到。

在“推定被害人組”之後,“藏身之處搜索組”的報告又來了。他們也面臨同樣的難題,也還沒有任何成果。

對搜查本部而言,栗橋浩美初台公寓裏的手機通話記錄無疑是寶貴的情報來源,他的信用卡使用記錄也一樣。但是,這些東西中間卻沒有關於租借別墅的不動產商、汽車租賃公司、家具店和家電商店等除初台公寓以外的地方有關的任何情報。

要說收獲嘛,像栗橋浩美經常光顧的小酒館、辦理小額借款的放債人、電話酒吧——有很多像這樣尋找外界不太明白的交友關系的線索。至少從這些內容可以判斷出,在栗橋浩美留有通話記錄的這一年內,他既沒有固定的戀人,也沒有女朋友。另外,他還頻繁地給高井和明打電話,平均一個星期或十天一次。但是,嚴格地說,目前還不能肯定這些都是打給高井和明個人的電話。因為高井和明本人並沒有專用的電話,他用的都是“長壽庵蕎麥店”的電話。例如,這裏面不排除栗橋浩美要求送外賣的電話。社會上傳說的栗橋和高井組合裏的高井是高井由美子的說法可能就是來源於此吧。武上突然苦笑了一下。

“藏身之處搜索組”的報告稱他們將以冰川高原為中心進行地毯式搜查,如果還是沒有結果的話,他們還將擴大搜查範圍;後來負責高井案子的刑警也送來了報告,主要是說高井由美子那件事。武上離開座位又回到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