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冒充

一聽到阮文博的這句話,諸葛千諾霎時間面如死灰,全身也不由自主地抖動起來。

朱心荷搔了搔腦袋:“她不是諸葛千諾?什麽意思呀?”

阮文博舔了舔嘴唇,朗聲道:“諸葛律師,現在你可以出來了。”

曹武和朱心荷“咦”的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一個人從段樂彤的房間走出來,來到大廳。那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女子,短碎發,瓜子臉,烏黑的頭發緊貼著頭部,便如千萬圓滑的曲線,她容色清秀,淡雅宜人,予人一種平和舒服的感覺。

諸葛千諾一看到這個短發女子走出來,大吃一驚,連聲音也顫抖了:“你……你……為什麽……”

短發女子女子微微一笑,淡淡地說:“沒想到我還活著吧?冒牌諸葛千諾。”

曹武也微微一怔,向那短發女子問道:“你是誰?為什麽會在小彤的房間裏?”

短發女子尚未回答,阮文博已替她答道:“曹管家,她就是真正的諸葛千諾大律師。”

“那她呢?”

曹武一邊說一邊向諸葛千諾──現在或許該稱呼她為“冒牌諸葛千諾”了──望去,一臉疑惑。

“她根本不是諸葛千諾,”阮文博說,“她只是冒充了諸葛千諾的身份。”

曹武被弄糊塗了,皺了皺眉,又向那短發女子──真正的諸葛千諾──問道:“你是什麽時候來到春淚島的?為什麽你會在小彤的房間裏?”

諸葛千諾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是前天晚上過來的。”

“到底是怎麽回事呀?”朱心荷也完全摸不著頭腦。

“諸葛律師,要不你從頭說起吧。”阮文博提議道。

諸葛千諾點了點頭,深深地吸了口氣,開始敘述自己的經歷:“一周前,我收到了季先生的邀請信及那個刻著‘春淚島貴賓’的胸章。出發前一天,即前天,下午的時候,我外出了,回家的時候,覺得背後好像有人在監視我,但我回頭一看,身後卻什麽也沒有。我以為是自己多疑,轉過身子,打開大門,剛走進家中,卻忽然被人從後面用手帕捂住我的鼻子和嘴巴。那手帕上大概沾有麻醉藥,我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吸了兩口,只覺得腦袋一陣昏厥,緊接著眼皮下垂,就此失去了意識。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被放置在我家的浴缸裏,背部朝上,臉朝下。那浴缸是放滿了水的,我整個人就泡在水裏,鼻子和嘴巴都在水中。當時我的喉嚨強烈痙攣,已經無法呼吸,而且腹部膨脹,非常難受。此外,我只清醒了幾秒,意識又模糊起來,馬上又要不省人事。我想要掙紮,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封箱膠帶之類的東西緊緊捆綁著,整個人都無法動彈。

“我知道只要我再暈過去,那是必死無疑的了。我的求生意識十分強烈,我決不能讓自己這樣莫名其妙地丟掉性命。於是我咬著牙,耗盡九牛二虎之力,用牙齒把浴缸的水塞拔掉。最後我成功了,水塞被拔掉,浴缸裏的水都流走了,我也因此撿回了性命。

“隨後我艱難地挪動身體,離開浴缸,好不容易拿到放在洗手盤旁邊的剪刀,剪掉了手腳上的封箱膠帶,成功自救。雖然脫離危險,但或許是在冷水中浸泡了很久的緣故,我只覺得頭昏腦脹,大概是患上了風寒感冒。

“但我總算安全了,於是我開始思考襲擊我並且試圖殺死我的人是誰,他(她)要殺我的動機是什麽?開始我以為是自己在某宗官司中得罪了人,招來殺身之禍,直到我發現放在邀請信中的那個刻著‘春淚島貴賓’的胸章不見了以後,我才有些眉目:襲擊我的人是想冒充我諸葛千諾這個身份,到春淚島去繼承遺產。

“事實上,要冒充我的確不難,首先,其他繼承者都不認識我,其次,負責接待繼承者的阮律師也沒見過我,甚至是住在春淚島上的曹管家,也不知道我是什麽樣子。除了季先生本人見過我以外,跟我認識的就只有季先生的助手段樂彤了。不過段樂彤跟我也只是網友關系,我們沒有見過面,甚至沒有通過電話,她不知道我的長相和聲音。冒牌諸葛千諾一定早就調查清楚這些事,所以她才敢戴上我的胸章,在指定的時間來到碼頭,向阮律師等人自報‘諸葛千諾’這個名字,大膽地冒充我身份。”

諸葛千諾說到這裏,向冒牌諸葛千諾看了一眼。冒牌諸葛千諾此時知道大勢已去,一切已成定局,反而平靜下來,微微地擡起頭,仰望著天花板,怔怔出神,若有所思。

諸葛千諾舔了舔嘴唇,接著又說:“可是這裏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季先生是認識我的,冒牌諸葛千諾來到島上,肯定會被季先生拆穿。她要冒充我,首先要做的就是囚禁季先生,或者直接把他殺死。我想到這點,擔心季先生的安危,立即撥打季先生臥房的電話,想要提醒他小心,可是電話卻沒人接聽。於是我又打電話到小彤的臥房。小彤接通了電話──這是我第一次跟小彤通電話,我報上姓名,並且說想找季先生。小彤告訴我,季先生從當天上午開始就失蹤了。現在我們都知道了,季先生在大前天晚上就被偷偷上島的冒牌諸葛千諾殺死了,屍體被安置在上鎖的破碎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