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道 六 緊急營救(第6/9頁)

蔣自新用挑剔的目光看了看來的這兩個戰戰兢兢、恨不得大氣都不敢出的小白臉,發問:“你們就是電視台的?”

姜湖點點頭。

“電視台的就這麽孬種?”

姜湖又“傻乎乎”地點點頭,盛遙偏過頭看著他,姜湖好像反應過來什麽似的,又飛速地搖搖頭,苦著臉說:“我……我是新來的,他們都不敢過來,就欺負我……”

蔣自新冷笑一聲,手裏仍然抓著女孩子,自己慢慢地坐下來:“你們過來。”

姜湖和盛遙對視一眼,慢慢地蹭過去,蹭了沒幾步,蔣自新又說:“不許走了,就站在那裏。”

倆人聽話地就站在那了,誰也沒說話,蔣自新不耐煩了:“你倆是不是記者?啞巴啦?”

盛遙已經做好一會打爆這家夥的頭的準備,嘴角幾不可查地抽了一下,瞄了一眼一個個嚇得傻了似的蜷在一邊的孩子,用眼神示意姜湖,怎麽辦?

只聽姜湖十分應景地結結巴巴地說:“說話,我說話,先……先生,你你你、你為什麽要綁架他們……”

打蛇要打七寸,盛遙旁觀蔣自新先生在姜湖問出了那句話之後的面部表情變化,就知道這位蔣先生不幸地被某人打中了七寸。

蔣自新等這個問題看來已經等很久了,雖然姜湖說話磕磕絆絆,半含半吐,也絲毫沒有影響蔣先生想要表白的心情。他的眼睛瞬間就亮了,閃著某種讓人心悸的、不正常的狂熱,往前猛地踏了一大步。光線晦暗,蔣自新臉上的猙獰和瘋狂被影子打得愈加駭人,盛遙下意識地就想擋在姜湖前邊,動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的衣角被姜湖偷偷拽住了。

姜湖不易察覺地看了盛遙一眼,銳利的眼神從黑框鏡片下透出來,盛遙立刻會意,像是什麽也沒發生一樣,收回了腳步。

盛遙不是人們通常定義下的“性情中人”,什麽場合都能讓他嘻嘻哈哈地敷衍而過,誰也看不出他在乎什麽、不在乎什麽,總讓人覺得城府有些深,不那麽坦誠。可是有些時候,就是他這種敏銳變通不大情緒化的人,和姜湖搭档再好不過,也許是因為兩人的性格上有些很類似的東西,所以危機時候特別心有靈犀。

姜湖放開了盛遙,微妙地往旁邊踏了一小步,看起來像是害怕蔣自新,實際上是在暗暗尋找一個安全的角度。

怎麽樣不傷害到孩子,拿下這家夥,或者起碼把他引到一個狙擊手有辦法扣扳機的角度。

機警得讓人頭疼的蔣自新並沒有注意到姜湖的動作,他已經因為眼前這戰戰兢兢的小“記者”的問題而完全激動起來了,本能地一直保持直面姜湖。

他這種心態就好像小孩子摔了一跤,如果沒人看見,多半也會自己爬起來該幹什麽幹什麽,可是一旦有大人在身邊,眼淚就得山洪暴發了。

蔣自新的語速極快,快到有點結巴的地步,而他大約覺得這個分貝還不夠,生怕對面兩個年輕人聽不見,越走越近。

“我為什麽要殺人?我為什麽要殺這幫崽子?”蔣自新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憑什麽不能殺他們?他們高人一等?他們家娘老子的有幾個臭錢,這幫小崽子就高人一等了?”

他一連吐出一大堆問句,卻沒有指望姜湖他們回答,自顧自地用不和諧的詞語表達著憤怒——當然,拖著那個已經快斷氣的小姑娘。

“他們又沒……”姜湖弱弱地出了個聲。

蔣自新猛地扭過頭來看著他,姜湖下半句話於是卡在喉嚨裏了,卻沒想到蔣自新居然笑了一下:“沒事,你說,記者麽,是可以說話的。”

“用不用臣謝主隆恩?”盛遙腹誹,他看見姜湖雖然一直做出畏畏縮縮的樣子,可是一只手一直在自己的腰附近徘徊。盛遙知道,姜湖那寬寬大大的風衣底下,藏了沈夜熙給他的槍。

“他們還是孩子,沒傷害過什麽人……”姜湖小聲說。

“我也沒傷害過什麽人!我又做錯了什麽?!啊?!”剛還笑著的蔣自新發難起來。

姜湖聲氣弱弱地提醒說:“他們說你打死了人。”

“那是他們逼的!我告訴你,電視台要把我的話都放出去,告訴那些小崽子的家長,你們要恨就恨姚春芳那個賤人和黃靜軍去!都是他們的錯,這些小崽子也是因為他們才死的!”

等等,這是誰?

姜湖情不自禁地看了盛遙一眼,盛遙皺皺眉,輕輕地搖了搖頭,後者他有印象,剛剛在外面一點點的時間,已經把蔣自新的個人資料翻了個底掉。

盛遙記得蔣自新在轉單位關系的時候,好像有這個人的簽字,也許是個小頭目之類的,至於前面那個……還真沒聽說過。

兩人迷茫的表情有點明顯,蔣自新顯然有些不滿意。他覺得給自己的生活帶來巨大痛苦的人,別人居然連聽都沒聽說過,簡直是一種對自己不幸遭遇的侮辱,於是大聲怒吼:“都是因為他們!全都是因為他們!你們讓那些死了崽子的家長找他們報仇去,讓那些警察抓他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