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道 六 緊急營救(第3/9頁)

“有這個可能,但願不是……”姜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電話鈴打斷。

盛遙接起來,聽了兩句就皺起眉,匆匆地說了一聲:“你等一下。”

然後他擡頭看著眾人:“內線轉過來的,電視台打來的,說是剛剛有個自稱綁架了幾十個小孩的男人給台裏打電話,讓他們去城郊鳳陽路的廢舊工廠的一個廠房裏,拍他怎麽殺人,還說去晚了的話,人就都死光了。”

姜湖深深地吸了口氣——他所能想到的,最壞的情況發生了。

沈夜熙沉吟一下:“告訴媒體保密,讓他們千萬別理會那個瘋子,我們立刻帶特警隊和狙擊手過去,怡寧留下,負責聯絡,楊姐,你的鞋……”

他沒說完,門就被敲響了,一個值班警員進來,手裏拎著一個紙盒子:“小楊,有個姓黃的先生給你送來的。”

盛遙替她道了謝接過紙盒子,打開一看,裏面居然是一雙平底的便鞋,非常軟,用手一摸就知道一定很舒服,又不失時髦秀氣。

全隊的人,包括姜湖,都怕黃芪那張吐不出象牙來的狗嘴,那男人完全不懂什麽叫溫柔,甜言蜜語和他簡直就不是一個星系的東西,可是他卻記得楊曼那雙華麗卻不實用的鞋子,記得她的鞋碼,甚至記得她喜歡的鞋的牌子和樣式。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心靈感應似的同時保持了沉默——他們霸王花楊曼姐姐,很可能就因為這麽一雙鞋,被黃芪那個死悶騷給套牢了。

重案組迅速殺到了現場,盛遙以最快的速度動手把整個區域的手機信號給屏蔽了,所有人分開展開地毯式搜索,差不多全市的警力都被他們調動起來,幾乎把這片荒蕪而人跡罕至的地方給包圍了。

搜索效率是不用說的,沒多長時間,警方就在一個廢棄的倉庫旁邊找到了已經空無一人的校車。

車上滿是血跡,沈夜熙看了一眼,立刻下車,一把拎起姜湖,把他拖到車上,表情異常嚴肅:“我們時間有限,大概沒有太多的經歷去分析這個犯人的背景,現在我需要你立刻掌握這個犯人的心理特點,做好找到他以後,立刻進入談判狀態的準備。”

姜湖沉默地看著倒在車上、滿臉驚恐、死都不肯閉上眼睛的男孩。

“這個人應該不會同意和我們談判的。”姜湖輕聲說。他閉上眼睛又睜開,環視四周,仿佛看見那些孩子一個個驚慌失措地縮在座位上,而那男人一個人舉著刀子坐在駕駛位上,像是個無所不能的國王,駕駛座就是他的王座,那些驚恐不安的小動物們就是他的獵物,任他生殺予奪。

他手裏拿著的刀就像是無雙的權柄,姜湖似乎能想象出那男人的表情,微微擡起下巴,用一種特別冷酷的眼神環視著瑟瑟發抖的孩子們。他知道,他們的命運都是在自己手上的。就在這時候,這個勇敢的小反叛者站了出來,大聲說著挑釁的話。他開始感到一股無法言說的憤怒——你們這些在我統禦下的奴隸、蟲子!怎麽敢反抗我的權威?!

姜湖的手在那一瞬間微微地顫抖起來,他把手插進自己外衣兜裏,站起來,對沈夜熙說:“這個人非常自命不凡,不能和其他人建立正常的社會關系,生命中有一半的時間都用在猜疑別人針對他、傷害他、利用他上,每個人在他眼裏都那麽可惡。他嫉妒別人,用最壞的惡意去揣度別人,同時又病態地自戀著,渴望得到像他臆想中那樣的來自別人的肯定和重視。”

這是姜湖第一次用這種不容置疑地語氣說一個人,沈夜熙沒打斷他,只是靜靜地聽著。

“他把自己的失敗和責任都推到別人頭上,任何事都不認為是自己的錯,同時,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懦夫,他瘋狂地憎恨別人,卻不敢直面那些真正傷害他的人,他一方面在心裏憤恨,一方面又只能把這些憤恨壓在心裏,直到有一天爆炸出來,讓他去尋找這麽一個宣泄的窗口。”

姜湖顯得有些薄的嘴角繃得緊緊的:“他認為沒有人注意他,沒有人重視他——除了他自己——這就是他為什麽要去聯系媒體的原因,他想讓自己變得舉世矚目,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所有人都聽見他的訴求。”

姜湖說完,轉身下了車,車廂裏的血腥味、汽油味夾雜在一起,讓他有些惡心。

“沈隊,已經兇手和孩子們的位置了!”楊曼跑過來,看了車子裏孩子的屍體一眼,立刻皺起眉,移開了視線,“怎麽辦,派人談判麽?”

沈夜熙轉頭問:“小姜,你猜他會說什麽?”

姜湖頓了頓,以一種奇特的、冷冷的聲音說:“我不跟你們談,你們去找電視台的來,用攝像機直播,讓全國的人都看見我是怎麽殺人的,如果那樣,我就給你們剩下幾個,要不然,我就把他們全殺幹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