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情報(第4/8頁)

服務員查了下電腦上的登記信息,說:“5206。”

劉長永說:“我一直聯系不上他,給他房間打個電話好嗎?”

服務員道:“哦,關先生出去了。”

劉長永一皺眉:“什麽時候?”

服務員回憶了一下:“得有好一陣了,他讓我們幫他查了附近的車輛出租公司。”

劉長永聽完,追問道:“他一個人走的?”

服務員點頭,說:“入住的也只有他自己。您需要留言麽?”

劉長永琢磨了一下,點點頭正要離開,看了眼門外的冰天雪地,嘆了口氣,回身對服務員說:“麻煩你幫我叫輛出租車吧…”

出租車停在酒鋪門口,劉長永掏出三百塊錢遞給司機,同時朝司機出示了一下證件,說:“師傅,停在這兒等我吧,我包你車。”

司機扭頭看了眼證件,又看了眼錢,沒說什麽,接過了錢。

劉長永下車走進了酒鋪,酒鋪子雖然地方不大,擺設簡陋,但卻很暖和,裏頭稀稀落落坐著七八個人,老板就坐在一個櫃台後面,腳底下還攏著個火盆。

劉長永注意到櫃台上放著一部老舊的黑色座機,他邊走邊脫下外套,走到櫃台前,老板一擡眼皮,看著他,懶洋洋地道:“想整點兒啊?”

劉長永拉了把凳子,在櫃台對面坐了下來,仿佛自言自語地道:“既然來了,整一口吧!”

老板笑了笑,從身旁的爐子上架的鍋裏撈出一個小瓷杯,用櫃台上的毛巾擦了擦杯底兒,把這杯酒放到櫃台上,推給劉長永:“先整一口暖和暖和。”

隨後,他又把櫃台上一個裝著花生的小簸簍拉到劉長永面前說:“這個不要錢,酸菜和蒜瓣兒一塊錢一盤。”

劉長永微笑著點點頭,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酒很烈,他皺著眉頭一抽鼻子,老板沖他一樂:“自己釀的頭鍋,有點沖,是吧?”

劉長永揉了揉眼睛,掏出手機撥了個號。

隨即,櫃台上的黑色座機響了起來。

老板臉色微微一變,盯著劉長永又看了看,緩緩走到櫃台的另一邊,接通電話。

劉長永低聲對著手機說:“老板,找一下樸森。”

老板沉著臉。

“他不在。”

說完,他緩緩掛斷電話,走回到劉長永對面,琢磨著問道,“你跟臉上有疤那小子是一夥兒的?”

劉長永微微一愣,隨即和善地笑了笑:“也是,也不是。得說就嘮嘮,不得說,我喝我的酒。”

老板坐了下來,拿袖子擦了兩下櫃台,也笑了:“上點兒歲數的,就是比小年輕兒講究。”

隨後,他又拿出一個酒杯,給自己也倒上酒,邊喝邊對劉長永說:“老樸擱我家喝了得快二十年了…那陣子還是俺家老爺子在這兒管店呢!老樸那陣兒剛離婚,窮困潦倒,俺家老爺子經常賒酒給他。來俺家店喝酒的人,都是下九流的,啥能耐沒有,可個個都知道外面四道兒上的小道消息。你說這老樸也確實能耐,就他能聽出來這幫酒鬼說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慢慢地有的人開始發現到老樸的消息越來越準確,從他這兒打聽到的消息,肯定準秤兒,就都願意找他打聽事兒。從免費到收費,從五塊八塊的酒錢到一條消息上萬,老樸就這麽混出來了。因為他這能耐讓俺家店一直維持到現在。”

劉長永點點頭,一邊小口嘬著杯子裏的酒,一邊打趣說:“受你家兩輩人的照顧,他每筆生意不該給你提成嗎?”

老板正色道:“我喜歡老樸這個人兒,講究,只賣消息,不摻和什麽事兒,所以咱也得講究,只收他酒錢,不摻和他賣消息。”

他停頓了一會兒,也換上調侃的語氣:“而且你知道嗎?光借著給你這類人講他的故事,我都賣出去多少缸酒了…”

劉長永攢著眉說:“他有多久沒來了?”

老板嘆了口氣:“個把禮拜了吧。這些年來,他除了生病,天天都來,只不過呢,這次病的時間確實有點長。我打算這幾天找個日子提前關店去看看他呢。”

劉長永聽完一揚眉毛:“哦?你知道他住哪?”

老板樂了一下:“老樸住的地兒誰都知道,就陶家窩堡長青磚廠馬路對面,有一座臨路建的二層小樓,他就在二樓上樓梯之後左手第二個門。”

劉長永覺得頗有些詫異,問道:“像他這種身份,誰都知道他住哪兒,不會有危險嗎?”

老板也一咧嘴:“你放一百個心吧!知道有多少人指著老樸的消息吃飯麽?道上早有人放過話,誰敢傷老樸性命,那就是跟整個東三省作對。”

批發市場裏人來人往。

關宏宇穿梭在人流中,操著非常不標準的東北口音,不停地到處問:“哥,姐,是不是後三家子來的,是不是要回後三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