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5頁)

“你為什麽這麽想?”丹斯問。

“因為那架老風車。”

在海灘公路和主幹道交接的岔路口,有一家廢棄的加油站。建築物頂上裝飾著一架兩層樓高的風車。

“這玩意兒有多久的歷史了?”

“我想,該有四五十年了。油泵上的價格指示窗口只能顯示兩位數——好像沒人相信油價會超過99美分似的。”凱洛格繼續道:“佩爾很了解這個地方。他的同夥可能是外地人。他之所以挑這個地方,是因為這裏已經廢棄了,同時也因為這裏有一個避免迷路的地標。‘在風車處右轉’。”

奧尼爾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有這個可能。當然了,如果這是唯一的原因,那麽你會想,他為什麽不選擇離城更近的地方。這樣可以更方便地告訴同夥該怎麽走,而且城市周邊還有很多能派上用處的廢棄地點。再想想,這輛雷克薩斯是偷來的,行李廂裏還有一具屍體。他一定想盡快把車給丟掉。”

“也許吧,這樣也說得通。”凱洛格作出了讓步。

他看了看四周,在薄霧中眯起眼睛。“但我有另一個想法。我認為他之所以跑到這裏,並不是因為這個碼頭,而是因為這裏已經被人廢棄,而且這裏是海灘。他不是那種癡迷儀式的兇手,但大多數邪教頭目都有一種神秘的癖好,而水通常在其中扮演一定的角色。可以說,這裏發生的事情幾乎就是一種儀式。這也許和那個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有關。可能他們在殺人之後還發生了性行為。也可能做了別的什麽事情。”

“什麽?”

“我也不清楚。但根據我的猜測,她在這裏跟他見了面。因為他的某種安排。”

“不過,”奧尼爾指出,“這裏沒有證據表明還有另一輛車,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他折回頭,走回公路。你能想到,這裏應該有腳印才對。”

凱洛格說:“他可以掩蓋自己留下的痕跡。”他指著一片被沙礫蓋住的馬路。“那些痕跡看上去不太自然。他可以用刷子或樹葉把沙子掃過去,甚至可能用掃帚。我要查遍整個區域。”

奧尼爾繼續說:“我在想,去查一下被偷的船只也沒什麽壞處。我還想讓犯罪現場調查人員現在就檢查一下碼頭。”

這場網球對打似的對話還在繼續著,聯邦調查局探員凱洛格接著說:“這麽大的風雨……我真的認為應該先查公路。”

“你知道的,溫斯頓,我們應該先查碼頭。”

凱洛格歪了歪頭,意思是:那是你的犯罪現場調查小組;我得先撤了。“我沒意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自己查好了。”

“當然可以,請開始吧。” 棒槌學堂·出 品

他一眼都沒有看丹斯——他不想進行忠誠度的考驗——這位聯邦調查局探員就回到了留有可疑痕跡的地方。

丹斯轉過身,沿著一片沒有痕跡的區域回到自己的車上,很高興可以離開犯罪現場。刑偵證據可不是她的專長。

像倔強的公羊一般頂撞羊角,這樣的紛爭也不是她的專長。

悲痛的面容。

凱瑟琳·丹斯對此非常了解。從當記者開始,她就采訪了許多罪行和事故所涉及的幸存者。自從擔任陪審團顧問開始,她還目睹了眾多目擊者和受害者的面孔,傾聽他們講述各種不公正的待遇和人身傷害的不幸遭遇。

在她自己的生活中,也有類似的經歷。她現在是一名警察。

同時,作為寡婦,她曾盯著鏡子,直視鏡中那個截然不同的凱瑟琳·丹斯,在卸妝之前,口紅還殘留在雙唇上。

這是何苦呢,真是何苦啊?

現在,她坐在蘇珊·彭伯頓的辦公室裏,對面坐著死者蘇珊的老板,伊芙·布洛克。丹斯凝視著這張同樣悲傷的面龐。

“我不相信這是真的。”

不,永遠都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她已經不再哭泣了,但這只是暫時的,丹斯能感覺到。這個敦實的中年女人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感情。她身體前傾,雙腿蜷曲在椅子下面,肩膀有些僵硬,下巴收緊。她的表情正符合表意學上所說的悲傷表征。

“我不明白那些關於電腦和文档的事情。究竟是為什麽?”

“我認為,他想把一些東西隱藏起來。可能是幾年前他參加過的某次活動,而他又不想讓別人知道。”丹斯向這女人提出的第一個問題是:在佩爾入獄之前,該公司是否已經營業了?答案是肯定的,當時已經開業。

這女人又哭了起來:“我想知道一件事,他有沒有……”

丹斯察覺出某種含義,於是回答了這個沒有問完的問題:“沒有發生性侵犯。”她問起蘇珊打算約見的那名客戶,但伊芙並不知道其中的詳情。

“能稍等一下嗎?”伊芙·布洛克差點就要淚如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