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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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姆的市區住宅門鈴響了。過了一會兒,湯姆陪著凱瑟琳·丹斯來到實驗室。她的頭發有些蓬松,不像先前那樣緊緊地紮成一個辮子,不過iPod耳機依然掛在脖子上。她脫下薄外套,遞給湯姆,跟剛剛到達的薩克斯和梅爾·庫柏打了招呼。
丹斯彎下腰,拍拍傑克遜,那只狗。
湯姆說:“嗯,喜歡的話,當禮物送給你。”
她笑起來:“這狗很可愛,但我得控制家裏的牲畜數量了——無論是兩條腿還是四條腿的。”
剛才正是萊姆打電話給她的,問她能不能再幫他們一次。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他說。
她問:“出什麽事了?”
“案子遇到麻煩了,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能做些什麽?”
“我記得你說過加州漢森的那件案子——仔細查看他的陳述記錄,這樣可以讓你了解他,並知道他要做什麽。”
她點點頭。
“我想請你為我們做同樣的事。”
萊姆開始給她解釋鄧肯的朋友,安德魯·卡伯特的謀殺案,這一切促使鄧肯踏上一條整垮貝克爾和華萊士的道路。
“刑偵調查裏看不出他的死和哪個警察有關。”
她點點頭。
“但我們發現档案中有一些奇怪的內容。卡伯特有掌上電腦,卻沒有手機。這很奇怪。現在的生意人都有手機……還有,他有一沓便箋紙,上面寫了兩條內容。一個是‘夏敦埃酒’,這可能是為了提醒自己去買酒。但另一個卻是‘男衛生間’,為什麽要寫這個呢?我想了一會兒,會不會是因為某人語言或聽力有障礙才會把它寫下來。在餐廳裏點紅酒,然後問洗手間在哪兒。他也沒有手機,我想他會不會是聾子。”
“所以,”丹斯說,“他的朋友被殺,是因為受害人不理解搶劫犯的意思或者沒有盡快地把錢包遞給他,所以搶劫犯動怒了。”她點點頭。“鄧肯覺得是貝克爾殺了他的朋友,但其實只是個巧合。”
薩克斯說,“越來越蹊蹺了。”
萊姆說:“我找到了住在德盧斯的卡伯特妻子,她說,卡伯特自出生以來就又聾又啞。”
薩克斯補充道:“但鄧肯說,卡伯特在軍隊裏救了他的命。如果他是聾子,就不可能參軍的。”
萊姆說:“我想鄧肯只是在報紙上看到了行兇搶劫的受害者,然後就聲稱這是他的朋友——為了給他陷害貝克爾的計劃添加可信度。”犯罪學家聳聳肩。“這可能不是什麽問題。畢竟,我們抓住了一個腐敗的警察。但還有一些問題。你能看一下這個談話錄像,然後告訴我們你的看法嗎?”
“當然了。”
萊姆朝庫柏點點頭,於是庫柏在鍵盤上敲了幾個鍵。
很快,傑拉德·鄧肯的廣角視頻就出現在顯示器上。他舒服地坐在下城區的一間審問室裏,隆恩·塞利托在一旁介紹了細節:調查對象的身份、日期以及案件名稱。然後就是案件陳述。鄧肯的陳述與他在最後一起連環殺手犯罪現場外的路邊對萊姆所說的情況是完全一樣的。
丹斯邊看邊慢慢地點頭,聽著他計劃好的全部細節。
錄像結束後,庫柏按了暫停鍵,畫面定格在鄧肯的臉上。
丹斯轉向萊姆:“就這麽多?”
“是的,”他注意到,丹斯的表情變得很冷淡。犯罪學家問:“你有什麽想法?”
她猶豫了一會兒,接著說:“我得說……我感覺,問題不在於他朋友被殺這件事。我認為他在錄像中說的一切都是一場驚天大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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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姆的市區住宅裏一片寂靜。
真的是鴉雀無聲。
最後,萊姆從傑拉德·鄧肯的定格圖像上移開目光。他說:“繼續說吧。”
“當他透露出他計劃讓貝克爾被捕的細節時,我得到了他的基準反應模式。我們知道,他說的某些方面是真實的。所以當壓力級別發生變化時,我猜想他就是在騙人了。當他談到他假想的朋友時,我發現了明顯的壓力級別偏離。而且,我認為他的名字也不叫鄧肯,甚至也不是來自中西部的人。哦,他對丹尼斯·貝克爾一點都不以為然。他對這個人的被捕並沒有產生任何情感上的關注。這裏一定有些別的事情。”
她看了一眼屏幕,點點頭:“你能再退回到錄像的中間部分嗎?那段他摸自己臉頰的部分。”
庫柏開始倒帶。
“就是這兒,再放一遍。”
“我從來沒有傷害過誰。我做不到。我可能觸犯了一些法律……”
丹斯搖搖頭,皺起眉頭。
“怎麽了?”薩克斯問。
“他的眼睛……”丹斯輕聲說,“嗯,有問題。”
“為什麽?”
“我覺得,他很危險,非常危險。我花了幾個月的時間研究泰德·巴迪,一個連環殺手的審訊錄像。他是個徹底的反社會分子,就是說他總能成功行騙,而且不留下一丁點痕跡。但我能看出來,當巴迪聲稱他從來沒有殺過人的時候,他眼神中有一絲微弱的反應。這種反應不是典型的欺騙反應,而是一種失望和背叛的深情。他拒絕說出他內心的想法。”她沖著屏幕點點頭,“鄧肯的反應就和他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