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第2/2頁)

“薩克斯,”他開口說,“你應該嫉妒的人並不是珀西,那天晚上把你踢下床的人並不是她。”

“不是嗎?”

“是棺材舞者。”

她杯子裏的葡萄酒又晃了一下。她覺得一陣暈眩,然後盯著那些透明的汁液。“我不明白。”

“那天晚上,”他嘆了一口氣,“我必須在我倆之間畫上一條界線,薩克斯。我為了自私的理由,已經和你太接近了。如果我們要繼續一起工作,我就必須拉起這一道障礙。你難道不明白嗎?我不能太接近你,不能在和你那麽接近之後,繼續把你派到險境裏。我不能讓這種事再發生一次。”

“再發生一次?”她原本皺著眉頭,接著臉上浮現了理解的表情。

啊,這就是我的阿米莉亞,他心想,一個傑出的刑事鑒定專家,只要一點提示,她就快得像只狐狸。

“不,林肯,克萊爾是……”

他點頭。“她就是五年前棺材舞者出擊之後,被我派到華爾街犯罪現場的技術人員之一。接近垃圾桶、抽出紙片、引爆炸彈的人就是她。”

這就是為什麽他一直咬著這家夥不放,而且如此不尋常地希望得知關於這名殺手所有情報的原因。他想要逮著害死他情人的家夥,想要知道他的一切。這是一場報復,純粹的報復。塞林托知道關於克萊爾的事,他猶豫是不是應該讓珀西和黑爾離開的時候,擔心的是萊姆個人的情感因素已經牽涉到這件案子裏。

沒錯,是牽涉了。但是盡管目前被壓抑在一段靜止的生命裏,林肯·萊姆依舊是一個狩獵者,就像他窗台上的雄隼一樣。每一個刑事鑒定專家都一樣,當他嗅到獵物的時候,絕對不會放手。

“就是這麽一回事,薩克斯,和珀西一點關系也沒有。我當然渴望和你共度良宵,共度每一個良宵,但是我不能冒著更愛你的風險。”

對林肯·萊姆來說,這一段對話不僅令他自己感到驚愕,也讓他覺得困惑。

自從發生意外以來,他一直相信打斷他脊骨的橡木梁對他的心所造成的傷害更大,也扼殺了他的一切感覺。他愛人與被愛的能力,就像他的脊柱神經一樣,早已被壓垮了。但是那一個晚上薩克斯接近他的時候,讓他發現原來自己大錯特錯。

“你能明白吧,阿米莉亞?”萊姆低聲說。

“只能用姓氏。”她一邊微笑說著,一邊朝著床邊走近。

她彎下腰,吻他的嘴唇。他往後退到枕頭上,接著也開始回吻。

“不行,不行。”他堅持,但是卻又更熱烈地吻她一次。

她的皮包掉落到地上,夾克和手表則落在床邊的桌子上。最後脫掉的一件首飾是她的九毫米格洛克。

他們又再次親吻在一起。

但是他退了開來。“薩克斯……風險太大了!”

“上帝不會給你確定的答案。”她表示,他們的眼睛緊緊地看著對方。接著她站起來,穿過房間朝著電燈開關走去。

“等一等。”他說。

她停下來回頭看著他,紅發掉落在臉頰上面,蓋住了她的一只眼睛。

萊姆對著掛在床架上的麥克風下達指令:“關燈。”

房間裏接著陷入一片漆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