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鬼蛇

“是《死海文書》的原本。他召喚出來的,是天意之眼。”敖雨澤看著施密特手中殘破的羊皮卷,低聲說道。

《死海文書》也稱《死海古卷》,是泛稱一九四七年到一九五六年間,在死海西北基伯昆蘭曠野的山洞發現的西方早期猶太教、基督教的古代文獻。文獻是公元前二世紀到公元前一世紀期間(從耶穌誕生之前一百七十年到耶穌誕生之前五十八年)寫成的,它們的發現被稱為“二十世紀最偉大的考古發現”。從一九四七年開始,有近四萬個書卷或書卷的碎片被找到。這些書卷大都儲存在瓦罐中,大部分是以希伯來文寫在羊皮上的。

如果只單純地看待《死海文書》,或許不覺得有什麽,可只要和《金沙古卷》的發現做一些對比,就知道兩者之間明顯有著神秘的聯系。

都是在瓦罐或壇子中發現的,都是以古老的羊皮紙寫成,並且上面的語言也是幾千年前某個宗教繁盛的地區所使用的。只是一個是古希伯來語,一個是更加神秘的巴蜀圖語。

並且《金沙古卷》的成書年代,比起《死海文書》來,還要早上一千多年。也就是說如果兩者之間真的有聯系的話,《死海文書》的存在,很可能是受了《金沙古卷》的影響。

當然,曾發現的泛稱《死海文書》的文獻,多達四萬多卷,但實際上真正有著神秘含義的羊皮卷,卻不過是其中寥寥可數的幾十頁而已。而這幾十頁羊皮卷的珍貴程度,也不下於《金沙古卷》。它是整個《死海文書》最核心的原本,在被發現不久後就下落不明。現在看來,這些珍貴的原本是落在了世界樹的手中。

關於《死海文書》的原本的記載,我曾在鐵幕的資料庫中看到過。當時是為了《金沙古卷》的事情去查閱鐵幕的資料庫,裏面有一份研究記錄仔細對比了兩者的不同,同時推測有這麽一份只有幾十頁的《死海文書》原本存在。

那個時候我對此並不是十分關心,所以看過後也就一笑了之,並不覺得對我們有什麽用。

可現在看來,鐵幕不愧是存在了數十年的龐大組織,有著極強的潛力,哪怕是一些明面上看來無用的資料,其實背後也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在關鍵時刻還是有可能派上用場。

而施密特這樣一個明顯沒有什麽戰鬥力的人員,居然能夠在霧氣世界中利用《死海文書》的原本召喚出一只巨大的被稱為“天意之眼”的眼球,並且這眼球偏偏和古蜀五神中的縱目神極為相似,也說明了《死海文書》和《金沙古卷》之間的確有著一定聯系。

天空中那只有著金色豎瞳的眼球,幾乎是第一時間讓我想起了曾在五神地宮中看到的壁畫和幻象。在那些畫面中,無一例外都有著一只巨大的眼球狀的神靈,作為古蜀五神之一的縱目神。

相傳古蜀國第一任國王蠶叢王,就有著高額縱目的特征。在整個古蜀國五個王朝的歷史上,縱目一直是備受推崇的面部特征。從三星堆、金沙等古蜀遺跡出土的各種青銅雕像和玉石雕刻的文物,都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因此蠶叢王開國的時候,很可能是受到了縱目神的支持。我們了解了當年古蜀五神的信仰體系,幾乎無一例外地肯定了這一點。

對於五神的崇拜,並不是一個非此即彼的事情。五神之間雖然有著一定的對抗和競爭,但並不是敵對關系,反而更像是五行那樣相生相克的共存關系。

即便是中原的各個王朝,也有著對應五行的不同“德行”,比如秦朝尚黑,對應的是五行中的水德,漢朝則對應火德。

五神的存在以及對於古蜀時期五個王朝的意義,更多的是每一個不同王朝對應五神之一的主信仰。當這個王朝當政的時候,其余四個神靈的信仰會暫時陷入沉寂,但並不會完全消失,只是影響力會減弱。

這就像西方政治制度中執政黨和在野黨的區別。所以蠶叢王時期多對應著縱目崇拜,只說明了當時受到信仰影響的是縱目神。

也正因為縱目神的信仰是從古蜀王國開國的時候就流傳下來的,經過幾千年的發展,最終對於眼球的崇拜,演化成了虛無存在的“上天”是有著“眼睛”的意象。因此當遇到民不聊生的大災年或者遇到無法對抗的勢力強大的壞人時,民眾只能哭喊著祈求“老天爺你開開眼吧”。

不過一直以來,這種老天開眼的說法,都不過是一種美好的願望。在現實世界,是絕對不可能出現一只巨大的眼球懸浮在天空這種事的。

只有在意識世界,或者和意識世界交界的霧海世界內,這只巨大的眼球才有可能顯化出一點投影。

或許是施密特的召喚和念禱的經文起了作用,那只巨大的眼球投影出現之後不久,就放射出淡金色的光芒。這些光芒照射在我們身上,不僅沒有讓我們受到傷害,反而使疲乏的身體也稍微恢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