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信(第2/2頁)

哈德森再仔細地瞄準,向屍體又開了兩槍。實際上,那兩槍並不需要,因為他是個優秀的射擊手,他自信第一槍就已經完成了任務。當他開車回到郊區的別墅時,時間是八點三十分,雨勢已經減弱。他意外地發現,太太的車沒有停在車庫裏,這讓他有些擔心,不過還是安慰自己道或許她開車到購物中心買東西去了。

哈德森在汽車裏坐了一會兒,把他的行動重新回憶一遍:他在回家的路上,把手槍拆成零件,扔進河裏了。

芭比之死,沒有什麽線索會牽連到他,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證明他曾認識那個女人。

他們的交往非常秘密,甚至每次偷偷去看她時,他總是悄悄地擦拭他摸過的每一樣物品,深怕留下指紋。當然,他之所以那樣做,為的只是普通的謹慎,而不是有朝一日他要殺她。現在,哈德森和芭比之間,沒有任何關系了。

他愉快地輕輕哼著歌曲,離開汽車,走向屋子。一進屋裏,他第一眼看見的,是放在客廳小茶幾上的便條。

字條是伊麗莎白寫的,當他拿起字條時,嘴裏仍然在哼歌。

句子從潦草的字跡中跳到眼前:“對不起……可是,我早知道芭比這個人……跟蹤你……我必須面對她……和她談清楚……我發現鑰匙……”

哈德森發出一聲低沉的,似哭非哭的呻吟,心裏想起那天早上,他把芭比公寓的鑰匙從鑰匙環裏取下來,塞在五鬥櫃裏的一堆褲子下面,本打算過幾天再偷偷處理掉的。

“……鑰匙,現在,我就要去找她。假如她不在的話,我要到公寓裏等她,……必須了斷……我太愛你……哈德森……我不能把你拱手讓給別人,而不加……”

字條突然從哈德森麻木的手中滑落,緩緩地落到地毯上。

“不,”他低吟一聲,然後大叫,“不!不可能!那不可能!”

站在房門口的那個女人的身影,是不是比芭比高一點,瘦一點?他開槍時,心裏還隱約有點不對勁的模糊印象。現在,那種印象被重新拾回來,而且在他焦躁不安的想象中,越變越大,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一定錯殺人了,他一定是錯殺了自己的太太,伊麗莎白!

事情就那麽簡單!那麽要命!

他昏昏沉沉地走到臥室,從一個隱秘的地方拿出那粒毒藥,然後又回到客廳,含淚讀了一遍伊麗莎白留給他的信。伊麗莎白死了,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事值得他留戀了,一切都該結束了。

他吞下那粒毒藥,幾分鐘內,就開始起作用了。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靜靜地等著。

有鑰匙開門的聲音。伊麗莎白走進屋裏,她的頭發被雨淋得全是水,外套也被淋濕了。

她看到他,突然停了下來。

“哦,我希望在你回家之前趕回來,撕掉那封信,”她嘆了口氣。“哈德森,我沒有去,我在最後一刻失去了勇氣,然後……親愛的,你怎麽啦?出什麽事了?你是不是病了?”

伊麗莎白用力地搖著他大聲的呼喊著,而他只能痛苦的慢慢的充滿留念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