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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我說,“接著汽艇開走了,我從湖邊往回走,進入宅子,聽見門鈴響,發現艾琳·韋德忘了帶鑰匙。羅傑已經死了。她站在書房門口朝裏面張望了一下,以為他正躺在沙發上睡覺,於是上樓去了她的房間,然後去廚房煮茶。她去過之後一會兒我也去書房看了看,注意到聽不見呼吸聲,發現了原委。我理所當然報了警。”

“我沒看出有什麽蹊蹺,”斯潘塞平靜地說道,語氣不再尖銳,“是羅傑自己的槍,一個星期前他曾在自己屋裏開槍走火,你見到艾琳奮力從他手中奪下槍。他的精神狀態,他的行為,他對自己創作能力的沮喪——都暴露出來了。”

“她告訴你他寫的東西不錯。他為什麽要沮喪?”

“這只不過是她的看法,這你知道。有可能很糟,也有可能只是他自己感覺很糟。說下去,我不是傻瓜,我覺得不止這些。”

“調查這個案子的兇案組警探是我的老朋友,他是一頭鬥牛犬,一頭警犬,也是個精明厲害的老警察。他覺得有幾件事情不對勁兒。為什麽羅傑沒有留下只言片語?他可是個寫作狂。他為什麽這樣自殺,把這令人震驚的一幕留給他妻子去發現?為什麽他要費心挑一個我聽不見槍響的時刻自殺?為什麽她會忘記帶大門鑰匙,不得不等人來給她開門?為什麽她在用人都休息的日子裏留他一人在家?注意,她說她不知道我在那裏。如果她知道,最後兩個問題就解釋得通了。”

“我的天,”斯潘塞輕聲說道,“你是不是要告訴我,那笨蛋警察懷疑艾琳?”

“如果能揣摩出她的動機,他會的。”

“簡直可笑,為什麽不懷疑你?你整個下午都在那兒。她只有幾分鐘時間可以作案——而且她忘了帶鑰匙。”

“我會有什麽動機?”

他轉身拿起我的檸檬威士忌,一口喝光,然後小心地放下杯子,掏出手帕,抹了抹嘴,揩了揩被冰涼的玻璃杯沾濕的手指。他收起手帕,瞧著我。

“調查還在繼續?”

“說不清楚。有一點很確定,他們現在已經弄清楚他是否喝了太多酒,醉得不省人事。如果是那樣,這案子怕是還沒完。”

“而你想在有旁證的情況下,”他說得慢條斯理,“跟她談談。”

“正是。”

“對我來說,這意味著兩種可能性,馬洛。不是你怕得要死,就是你覺得她怕得要死。”

我點點頭。

“哪種情形?”他逼問道。

“我沒害怕。”

他瞧了瞧手表。“老天啊,但願是你在發瘋。”

我們相互看著,一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