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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是他自己煮的嗎?”

“您的意思是?”草薙連忙問。

“他這人什麽事都不會做。我也從沒見過他自己動手煮咖啡。”

草薙留意到間宮的眉毛微微動了一下。

“您的意思是,首先咖啡不可能是他自己泡的?”間宮小心翼翼地問。

“結婚之前,他好像自己會煮,不過那時候他有一台咖啡機。”

“現在那台咖啡機呢?”

“沒。因為沒必要留著,我就給處理了。”

間宮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一臉嚴肅地說:“太太雖然目前解剖的結果還沒有出來還什麽都不好說,但您丈夫似乎是中毒而死的。”

綾音一瞬間面如死灰,隨即她睜大了眼睛問:“中毒……中什麽毒?”

“這點目前還在調查,只不過我們從潑灑在現場的咖啡中檢測出了強烈的毒性。也就是說,您丈夫死亡的原因,並非疾病或者單純的事故之類。”

綾音捂著嘴,不停地眨眼,眼眶眨眼間紅了起來。

“怎麽會?他怎麽會遇上這種事……”

“這是一個謎。所以我們希望太太您能告訴我們,您對此事有沒有什麽頭緒。”

草薙終於明白間宮在電話裏說的那句“情況有變”的意思了。他對間宮親自出面這一點也不再感到不解了。

綾音把於放在額頭上,坐進了身旁的沙發:“我怎麽可能知道……”

“您和您丈夫最後一次交談是什麽時候?”間宮問。

“周六早上我離開家的時候,他也一道出了門。”

“當時您丈夫的樣子是否與往常有什麽不同呢?再怎麽樣瑣碎的細節都沒關系。”

綾音沉思起來,片刻後,她搖著頭說:“沒有。我實在想不出當時他與平時有什麽不同。”

草薙心中不由對她產生了同情,這也難怪,剛剛才遭受丈夫猝死的沉重打擊,現在又被告知“死因不明”、“中毒而死”等等,她的思維當然難免混亂。

“股長,就讓她稍微休息一下吧。”草薙說,“她剛剛才從劄幌回來,肯定已經很累了。”

“嗯,說得也是。”

“不,我沒事。”綾音挺直了脊背,說,“不過請先讓我去換身衣服吧。我從昨天晚上起就一直穿著這身衣服了。”她身上穿著的是一件黑色西服。

“從昨晚?”草薙問。

“對,我一直在想辦法盡早回東京。為了能隨時出發,我早早的就收拾好了。”

“這麽說,您昨晚一整夜都沒休息嗎?”

“是的,反正想睡也睡不著。”

“這可不行啊。”間宮說,“您最好還是稍微休息一下吧。”

“不,我沒事的,我去換件衣服就來。”說罷,她站起身。

看著她走出房間,草薙問間宮:“有毒物質的種類查明了嗎?”

間宮點點頭,“據說從剩下的咖啡裏檢查出砒霜。”

草薙瞪大了眼睛,“砒霜?就是上次毒咖喱案用的那玩意兒?”

“聽鑒證科說,估計是砒霜。從咖啡中所含的濃度分析,義孝先生當時喝下的劑量遠遠超過致死劑量。詳細的解剖結果下午也應該出來了,不過據說從屍體當時的狀況看,與砒霜中毒的症狀完全一致。”

草薙嘆了口氣,點點頭。看來,自殺或病死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了。

“據她所說,義孝先生不會自己動手煮咖啡。那麽,那杯咖啡又是誰弄的呢?”間宮像是自言自語似的,不過當然是以部下聽得到的音量說道。

“我覺得他應該自己煮過咖啡。”突然從旁插嘴的是內海薰。

“您憑什麽斷定?”間宮問。

“有人證明啊,”內海薰看了草薙一眼,接著說道,“就是若山小姐。”

“她說過什麽嗎?”草薙開始在記憶中搜尋。

“您還記得昨晚我問她茶碟的事嗎?當時我問她,真柴義孝先生喝咖啡時,是否都不用茶碟,而若山小姐的回答是:他獨自一人喝咖啡的時候可能是不用的。”

草薙回想起她們兩人之間的那番對話。

“沒錯,當時我也聽到了。”間宮也點點頭,“問題就在於,這事就連他太太都不知道,為什麽他太太的弟子會知道呢?”

“有關這一點,我有些話想告訴您。”

草薙把嘴湊近間宮耳邊,把之前他和內海薰所作有關若山宏美與真柴義孝可能存在的那番推論告訴了間宮。

間宮來回看了看草薙和內海薰的臉,微笑著說:“原來你們也意見一致啊?”

“那就是說,股長您也?”草薙有些意外地回望著他。

“別當我這些年都是白混的,昨天我就已經有這種感覺了。”間宮用手指著腦袋說。

“那個,請問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岸谷在一旁插嘴。

“過會兒再告訴你。”說著,間宮又望著草薙他們,“千萬不要在死者太太面前提起這件事,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