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對答案(第3/12頁)

“那條小路離飯店近嗎?”莫蘭放下飯盒,齊海波的事讓再也吃不下去了。

“很近,從飯店正門出來,過穿馬路,走到那條小路,只要兩分鐘。”高競說,“我去看了一下,雖然走這條小路可以直達前門的橫馬路,但是,這條小路恰巧是一家飯店的後巷,裏面堆了很多飯店裏扔出來的垃圾和別的東西,所以平時就很少有人從這兒走,特別是晚上。那裏還沒路燈,我前幾天找人去守過那條小路了,發現9點過後基本就沒人走那條路了。”

“飯店的後巷肯定有很多老鼠,”莫蘭想到這點,就打了個冷戰,她最怕老鼠了,“朱倩那天一定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才會莫名其妙地走那條又臟又黑的小路的,要是我,打死也不走。”

“我覺得她也不一定是因為受了打擊才走上那條路的,女孩子在夜裏不走黑洞洞的小巷這是常識,就算朱倩受了打擊,也不至於會糊塗到這種地步吧。我認為,更大的可能是她不熟悉那裏,某人給她指了路,是別人讓她走上了那條路。也許那個人的態度誠懇熱情,看上去還挺值得信賴的。”高競嘴裏銜著排條說。

莫蘭眼睛一亮。

“你是說,她在出事前向某人問過路?你說的某人應該是指後來對她施暴的人吧。”莫蘭覺得高競的想法很合理,不由地順著他的思路說了下去,“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朱倩在西湖大飯店等不到鄭恒松,她準備回家,這時候她正好碰到某個從飯店裏出來的人,她向這個人問路,對方告訴她,走那條小路可以更快到車站,於是當時有些神不守舍的朱倩就依言走進了這條漆黑的小路,那人則尾隨其後,接著……,”莫蘭說到最後用一聲野貓的嘶叫代替了”強奸”二字。

“對,我就是這個的意思。”高競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不著痕跡的微笑,似乎還在回味那聲野貓叫,“不過,我想她後來應該也懷疑過那個給她指路的人,畢竟是那個人指的路讓她出事的。可她為什麽沒在最後那封給鄭恒松的信裏提到這一點呢?”

“她未必會懷疑這個人。”莫蘭不以為然,“如果這個指路人一開始就提醒過她,這是條捷徑,但裏面很黑沒有路燈,在這種情況下,朱倩如果自己走進去出了事,那當然怪不得別人。再說,小路有沒有路燈一看便知,雖然有人指路,但是到底要不要走進去,是朱倩自己決定的。有很多人,比如我,我情願繞遠路,也不走黑燈瞎火,臟兮兮的小路,就算再近我也不走。但我知道很多人為了節省時間,是不在乎有沒有路燈的,因為他們覺得一會兒就過去了,沒關系的。”

“有點道理。”高競道。

“我看了談話紀錄,朱倩那天是不是沒參加豆腐宴?”莫蘭問道。

“對,她的確沒參加。白麗莎跟她說好了要她來,她想讓朱倩見見沈是強,但是朱倩沒來。我估計她當時心情很壞,所以就不想來了。”

“她沒等到鄭恒松,心情肯定很壞,當時,她的判斷力可能也比較差,又想早點回家,所以才會走上那條小路的。我以前有個女同學跟朱倩差不多,心情好的時候人很機靈,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成了個大傻瓜。就是戴柔,記得吧,《人骨八鮮湯》案子裏的那個,你見過的。”

“記得,記得。喬納叫她戴安全。”高競哈哈大笑起來。

喬納認為戴柔太放蕩,總說她是屬安全套的,所以給她取了外號叫戴安全。

“對,就是她。她有一次失戀後去舞廳跳舞還吃了搖頭丸呢,幸好沒被學校發現。其實她也知道搖頭丸不好,但她說,她當時什麽都不在乎了,我不知道朱倩是怎麽想的,可能也是什麽都不在乎了吧,覺得走條小黑路又怎麽樣,反正馬上就到車站了。後來的事是她猝不及防的,沒料到的。因此朱倩出事後,她一邊會痛恨那個強奸她的人,一邊也會自責,因為這是她自己作的決定。”莫蘭說。

“嗯,被你這麽一說,我好像以前也碰到過很多朱倩這樣的例子。因為一時心情不好,就莫名其妙地走上了一條他自己一開始就知道是錯誤的道路,結果一失足成千古恨。”高競一邊吃最後一塊排條,一邊一本正經地說,莫蘭覺得他說話的神情很像一個作報告的團委書記。

“豆腐宴那天是幾點結束的?”莫蘭笑著問他。

“大家說法不一,總之,白麗莎和施永安是最後離開的,大約11點吧。最早走的是沈是強,但大家已經記不得他離開的具體時間了,有的說他是9點出頭走的,有的則說他是10點以後走的,沒人說得準。畢竟是6年前的事了。”

“如果罪犯給朱倩指路的話,那罪犯很可能是中途離場的,還有就是他非常熟悉周圍的環境。”莫蘭琢磨著,她忽然發現他差不多已經吃完了自己那份,現在開始在瞄她的飯盒了,她趕緊把自己只吃了一兩口的飯盒推到他面前。不知道為什麽,自從看過他的日記後,她總擔心他會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