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一樁喜事(第2/8頁)

“喬納,你知不知道,你被司徒雷的人綁架了!”他低聲說。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羊毛拉鏈衫,戴了頂帽子,跟往常一樣,帥得要死。

“我猜到了。在回來的路上,我把昨晚的事從頭到尾想了一遍,就想明白了。我沒看那條短信後面的手機號。”她聳聳肩,“今天我餓了,沒精神打架,所以聽說是司徒雷的人送我回來的,我都沒動手。按理說,應該拉他們去吃屎。那個廁所實在太臭了!”

鄭恒松笑起來,伸手摸了下她的臉。

“我要跟你說兩件事。”他道。

“什麽事?”

“第一件事。你爸找到了,在A區中心醫院。他的手被切斷了。”鄭恒松說得很簡短。

我爸?!喬納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你說誰?”她問。

“你爸。”

“我爸?”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喬永波?”她又問了一遍。

“是的。”

“有沒有查過他的身份證?會不會同名同姓?”

“就是他。”

“媽的!你不會告訴我說,他的手也是司徒雷的傑作吧。”

“當然是他。”鄭恒松平靜地說,“他們綁架了他,切了他的手,目的是威脅和恐嚇。當然也可能是想給我點教訓,誰叫我這麽好心為他找到了媽呢,哈哈。”他的目光轉向別處,兀自笑起來。

“奶奶的,我覺得司徒雷是個大英雄!”喬納大聲說。

“大英雄?”這下他有點不懂了。

“不僅是大英雄,還是大好人。哼!喬永波也有今天!活該!”

“額,親愛的,喬永波怎麽說也是……”

“他只不過提供了一個精子罷了!”喬納打斷了他的話。

他愣了一下,但還是好聲好氣地說:“就是因為他提供了那個可貴的東西,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你,親愛的,他是你的父親,親生父親,這你無法否認。再說婚姻破裂,不能只怪其中一方,兩夫妻的事,外人是不知道內情的。我想你媽也不會什麽都對你說。”

喬納覺得胸腔裏有個火盆,忽地一下燒了起來。

“我怎麽不知道!他跟我們弄堂的一個賤女人勾三搭四,後來就幹脆住到一起了。為了跟我媽離婚,他到處說我媽的壞話,說我媽克扣他的錢,仗著自己家境好,看不起他,說他為我媽犧牲了一切,媽的!就光他犧牲了?我媽沒犧牲嗎?我媽就為了他這個破男人,跟我外公外婆斷絕了關系,我外公外婆到死都不認我媽呢!”喬納越說越氣,“他還經常半夜打電話來騷擾我媽,有一次,還被我看見他打了我媽一個耳光!!我媽快死的時候,想最後看他一眼,讓我去叫他,他跟那個女人在家裏吃晚飯,當我是死人,理都不理我。我那時還求他,說我媽快死了,你就去看她一眼吧。

你猜那個混蛋怎麽說?死都死了,還看我幹什麽?這不是故意想咒我嘛!那個女人更好,她說,追悼會不要請我們,我們工作很忙的。我當時氣不過,走到他們飯桌邊,就把那碗湯倒扣在這個女人的頭上,燙得她哇哇亂叫,我爸當場給了我一個耳光。我永遠記得這件事。我媽後來是帶著滿腔遺憾走的。”

“你爸的確不是個東西!”他勾住她的肩膀說,“你當時不認識我,要是認識我,就來找我,我拿我爸的獵槍嚇唬他。”

他的這句話讓她的心情好了一些。

“那就是六年前,我快結婚那年。如果你給我把槍,我很可能會一槍斃了這對狗男女!”她朝他身上靠了靠,覺得暖和點了,“怎麽,難道他現在手掉了,也要我負擔嗎?憑什麽!為什麽不找他老婆?”

“他離婚了,兒子也死了。”

“唩,他運氣真好!”

“不過他好像是2000年離的婚,如果是6年前的話,那應該不是原來跟他結婚的女人。呵呵,你老爸還挺風流的。”

“所以我說我媽也很賤,就我爸這麽個臭男人,她臨死還要見他,見個屁啊!你知道嗎?我媽死後,我本來打算聽我姨夫的,把他家香爐裏的煙灰灑到我爸頭上,就說是我媽的骨灰,嚇死他,但我姨媽就是不讓,最後我就這麽白白浪費了一個報復他,又不用坐牢的好機會!”喬納現在想想都覺得太可惜。

“哈哈,莫蘭的老爸可真是夠損的。”他大笑,接著摟住她的肩膀說:“好了好了,我們說點別的,你冷嗎?”

她“嗯”了一聲,心裏卻還想著母親死的那天父親的那記耳光。她心裏下了決心,無論如何,她都不會為這個該死的老爸付出一分錢!當然,也不會去看他。

“嘿,喬納!”他用手指戳了她一下。

“幹嗎?”她沒好氣地問。

“我剛剛說有兩件事的,現在只說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