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已死的報案人(第2/4頁)
“那天她本來是在5樓擦窗是不是?”
“是的。”
“那麽她為什麽會從4樓摔下去?”林仲傑盯著她的臉。
她倏地擡起頭,驚慌地看著他。
“我們有目擊證人。”林仲傑說。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那天本來秀麗是在5樓擦窗的,因為丁敏說她中午前會來檢查,如果不合格就解雇她。畢竟秀麗並不想失去這份工作,所以她就只好去擦窗了。”
“是丁敏安排她去擦窗的嗎?”
“事後她當然不承認了,她怕人家要她負責,所以一直說是秀麗自己去擦窗的,其實就是她安排的,我聽見她怎麽訓秀麗的。”蔣金霞一臉鄙夷地說。
林仲傑回想起丁敏提到這件事,臉上那尷尬的表情,覺得蔣金霞說的也不無道理。
“那她後來怎麽會跑到4樓來的?”林仲傑繼續問道。
“8點半左右,她突然來找我,讓我給她在4樓找個空房間,她說她要見個朋友。正好有一對老夫妻早上退房,我就告訴了她。於是她就在9點45分左右從5樓下來,到我說的那間房間等她的朋友。”
“後來她的朋友來了沒有?”
“我沒看見。”蔣金霞懊惱地搖了搖頭。
“你不是負責4樓的客房服務嗎?”
“是的,我本來是想看看她的朋友長什麽樣,但秀麗下樓來沒多久,4樓就有個客人讓我到附近的郵局去寄封信,所以我就走開了,等我回來的時候,秀麗已經出事了。”蔣金霞像犯了錯似的,低聲說。
“寄信?這好像不是你分內的事。”林仲傑說,他猜測這應該是有償勞動,否則蔣金霞不會甘冒離開崗位的風險去為客人服務。
“是的,但是客人說腳扭傷了……”
“郵局離這兒有多遠?”
“大概半站路的距離,我走個來回,要花20分鐘。”
“她給了你多少好處?”
蔣金霞頓了一頓,輕聲答道:“20元。”
林仲傑對她賺外快的事並不感興趣,於是繼續問道:
“你寄信回來後都看見了什麽?”
“有很多人擠在旅館旁邊的小弄堂裏,我跑過去一看,才知道是秀麗。她頭上都是血,嚇死人了。”
“然後你怎麽做?”
“我,我就回到了那個房間。”蔣金霞咬著嘴唇說道。
“那個房間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嗎?”
“嗯……”蔣金霞猶豫了一下才說,“可能不是什麽重要的事,窗簾被拉開了一半,窗子是我打開的,因為老夫婦走了,我想讓房間透透氣,但我記得我走的時候窗簾也是拉上的。”
“還有沒有其他的?”
“沒有了。”蔣金霞惶恐地搖搖頭。
“後來呢?”
“後來我就把房間打掃幹凈了。”說完這句,好像是要為自己的行為辯解似的,蔣金霞又補充了一句,“我總不能留個臟房間給下一個客人。”
林仲傑瞪著她,他真想把眼前的這個愚蠢的女人狠狠揍一頓,但是他克制住了。眼下再責怪她已經無濟於事,還是看看究竟能從她身上淘出點什麽東西來吧。
“你離開的時候黃秀麗在幹什麽?”林仲傑問道。
“她就是在那個房間裏等著,很開心的樣子。”
“她為什麽那麽開心?”
“她開心總是有原因的。”像是知道某些內情又不肯說出來似的,蔣金霞模棱兩可地說。
“你知道是什麽原因嗎?”林仲傑盯著她問道。
沉默了一會兒,蔣金霞低聲說:“我想她可能會得到一筆錢。”
“一筆錢?什麽錢?”林仲傑的興趣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
蔣金霞沉默良久,最後終於開口。
“現在既然秀麗已經死了,那說出來應該也沒關系了。我想可能是她抓住了別人的什麽把柄,別人給她的好處費。”她似乎試圖安慰自己。
總算是抓到重點了,林仲傑幾乎舒了一口氣,他愉快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心想她知道的事還真是不少。
“你是說她在敲詐別人?”
“有可能,因為以前她也幹過。”
“以前?這是她對你說的?”
“我問過她,她沒有否認。”
“這麽說來,那個黃秀麗要見的人很可能是一個被她敲詐的人。”
“我覺得是八九不離十,警官先生,秀麗有的時候膽子太大了,她總是愛管別人的閑事。她記性很好,又喜歡觀察別人,所以總能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當然因為這個她也能得到不少好處,但是不會每次都萬無一失的。知道她為什麽一直要在5樓當班嗎?”蔣金霞的話匣子似乎一下子打開了。
“為什麽?”
“因為她覺得想在5樓住宿的客人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誰也不會願意走到5樓,那也太累了。”她的眼神閃過一絲狡詐,“5樓的確是最僻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