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元元在哪裏(第4/5頁)

“請你們走。”

“我知道你是誰。”陸勁說。

她別過頭去,不看他。

“我知道你是誰。”陸勁又說了一遍,他一邊說,一邊朝她走了過去,嶽程立刻跟上了他的腳步,但他發現,陸勁並不是要攻擊她,他抓起她的手,欠身吻了一下,“別傷害她,求你,別傷害她。”他盯著她的臉,低聲下氣,卻又充滿敵意地說。

他的舉動讓嶽程吃驚不小。

鄭小優像觸電一樣,呼地一下抽回了自己的手。

“你……”她說不出話來。

“我愛她。”他眼低垂,好像在跟內心的自己說話,“這種愛美麗、熾烈又充滿絕望,就像飛蛾撲火。對,就是這四個字,飛蛾撲火,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四個字的意義。”他眼神焦灼,聲音卻異常冷靜。

她望著他。一時間,她的眼睛裏充滿了千言萬語,這種目光令嶽程想起了金小慧寫給陸勁的信,那是一種想傾訴的眼神,她會不會突然哭出來,或者突然開始滔滔不絕談自己跟李亞安的愛情故事?但是他想錯了。鄭小優低下頭,走到窗邊,回過身來看著陸勁靜靜地說:“你們沒有證據。”

“我們是沒證據。”當天晚上,在簡東平朋友的寓所,嶽程對陸勁說。

陸勁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第三次強調那三個嶽程已經聽膩了的字。

“是他們。”陸勁聲音呆板地說。

媽的!嶽程心裏罵了一句。

“陸勁,這只是你的感覺。對,我承認,他們嫌疑很大,非常大,最大,但是不能因為他們有嫌疑就認定他們有罪。”嶽程在桌上拿了瓶礦泉水,在桌邊坐下,同時環顧了一下這個面積不大的房間,心想屋子的主人一定想不到,她這間布置溫馨的小屋現在成了一個殺人犯和他的悄人幽會的場所。

陸勁沒有說話,這迫使他不得不把話說下去。

“首先,有人看見一個貌似元元的姑娘離開那幢樓,雖然你和簡東平都說,元元沒有戴墨鏡,但也不排除她從電台出來後,戴上了墨鏡,也許她辦公室的抽屜裏有副墨鏡呢?誰也不知道。所以有沒有戴墨鏡並不能成為判斷那個女孩是不是元元的唯一標準。”

“還有頭發。”陸勁有氣無力地說。

“對,頭發。元元的頭發是褐色的長鬈發,但她從那幢樓出來後,便直接打的走了,她沒有停留,匆匆來匆匆去,所以沒人注意到她的頭發顏色,大家都只看見一個長頭發的戴墨鏡的女孩在這裏出現過。既然沒人注意到這點,頭發的細節就只能被忽略了。”

陸勁似乎想說什麽,但他的嘴張了張又閉上了。嶽程繼續往下說:“第二,那個長途電話。對,元元是用她的手機打過一個泰國長途,我們剛剛也跟那個童雨的老同學通過話,但她是怎麽說的?鄭小優只跟她說了一句話,她說聽上去很像童雨。但是很像,並不代表就是。她自己也說,已經好多年沒聽見童雨的聲音了,她拿不準。”嶽程喝了一口礦泉水,“第三,那個嘴角流口水的後遺症。誰能保證這世界上只有童雨才有這樣的毛病?第四,李亞安是四點不到離開家的。你說,他很可能是把元元放在車裏帶走了,然後讓他的妻子鄭小優穿上元元的衣服,戴上墨鏡假裝離開家,是不是?”

陸勁瞄了他一眼沒說話。

“這只是你的猜想,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一點。”嶽程注視著陸勁,稍作停頓,然後說,“我也問過門衛,鄭小優今天下午都沒有出過門。”

陸勁低聲笑起來。

“你笑什麽?”嶽程可不喜歡被人嘲笑。

“鄭小優既然能裝成元元出去,為什麽就不能裝成別人回來?”

這一點嶽程也想到了,他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沒證據。”嶽程覺得自己前面的路好像被巨石封住了,他不知該怎麽排除這些障礙往下走。

“你好像突然從一個警察變成了一個律師。”陸勁嘴一歪,笑道,“什麽證據不證據的,你們對付犯人不是有的是辦法嗎!”

嶽程沒理會他話語中明顯的嘲諷,說道:“是啊,我們可以找他們來問話,但是……如果他們堅持自己的說法,我們也無計可施。”

“如果李亞安用車把元元帶走,那他車裏一定會留下元元的痕跡,最有可能的就是……頭發,你現在應該立刻查封他的車,做一個徹底的搜查!證據證據,你要的證據就在那輛車裏!”陸勁的聲音忽然提高了。

但嶽程很冷靜。

“頭發並不能成為他綁架元元的直接證據他可以說,元元以前坐過他的車。再說,也許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清理過他的車了,覺得他肯定會這麽做。”

陸勁瞪著他。

“想想看,如果你是他,如果你綁架了元元,你會怎麽做?你一定會清理你的車,或者,為了避免留下痕跡,一開始,他就用什麽東西包住了她……總之,我覺得搜査他的車,不會有什麽發現,但是,我這麽說並不意味著,我會放過他那輛車,我還是會派人仔細搜査的,你放心。但要等明天。”嶽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