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2008年3月12日 超市死亡事件(第3/8頁)

簡東平大概去叫元元了,陸勁煩惱地拿著電話,眼神焦慮地望著前方。

隔了幾秒鐘,那邊好像有聲音了。

“元元!她家不是九寨溝!有什麽好玩的?!你給我出來!”陸勁劈頭就對著電話教訓了起來,元元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嶽程只看見陸勁安靜地聽了一會兒,最後咬了兩下嘴唇,萬分不情願地低聲說,“好吧,元元,我錯了。我收回昨晚上的話。你別鬧了。你現在立刻離開那兒好嗎?這不是鬧著玩的!……當然當然……我暫住在嶽程那裏……因為我們……我不會再提那件事了……是的,我錯了……知道了……不會了……我好點了……嗯,掛了。”

看著心狠手辣,自負狡猾的陸勁這樣對著電話裏的小女人低聲下氣地認錯,換作別的時候,嶽程肯定會捧腹大笑,可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需要關心。所以,陸勁一掛上電話,他立刻就問:

“她怎麽會在那裏?”

“她覺得容麗很可疑,所以本來晚上是想約簡東平一起再去找她談一次的,想從她那兒再套些什麽,但是發現她不在,於是他們就用鑰匙開了進去。”

“她覺得容麗很可疑,所以本來晚上是想約簡東平一起再去找她談一次的,想從她那兒再套些什麽,但是發現她不在,於是他們就用鑰匙開了進去。”

“他們哪來的鑰匙?”

“她今天見容麗的時候,故意把自己的車鑰匙跟容麗的車鑰匙換了一下,車鑰匙不都差不多嗎?她本來想借著換錯鑰匙的事再見容麗的,誰知容麗不在,這時候,她發現容麗的車鑰匙上好像有一把是房門鑰匙。他們就這麽開門進去了。”

“她膽子可真大。你剛剛好像說她在翻容麗的抽屜?”嶽程很想知道元元有什麽發現。

“是啊,她什麽幹不出來?”陸勁眼皮也不擡地說,“她說找到幾張收銀條和發票,還有一些別的東西……她沒告訴我是什麽,但她好像很興奮……幸虧她不是一個人。”陸勁好像被剛才的電話嚇得不輕,直喘粗氣。

“這個……真的打起來,容麗不見得是元元的對手。”嶽程說。他眼前浮現出元元矯健勻稱的身材和她雙手握在摩托車車把上的帥模樣。“我的車速很快,如果害怕就抱住我的腰。”這是今天下午,元元開車送他去醫院取報告時對他說的話,他當時很想反駁,我就算抱你的腰,也不是因為害怕!但最後,他還是不得不承認,那風馳電掣的車速的確讓他膽戰心驚,當時他很想提醒她,元元,沒人追我們,能不能慢點?我還沒女朋友呢,我還有好多事沒做呢,就這樣死了,是不是太冤枉了?最後,為了讓自己不至於真的太冤枉,他死死抱住了她的腰……

總之,他相信以元元的體能,她有足夠的力量對付一個只會打打針,喂喂藥的中老年婦女。但陸勁聽了他的話,馬上就板了臉。

“元元雖然年輕,但她社會經驗少。再說,容麗是個聰明人,如果她想對元元下手的話,絕對不會跟她發生正面沖突。”

“這倒也是。”嶽程表示同意,“她還是太嫩。”

“所以有簡東平在,我放心多了。”

“這個簡東平真的那麽厲害嗎?你好像很欣賞他。”

“當年我是輸在他手裏的。我很喜歡他這樣的對手。”陸勁朝窗外望去。

車廂裏一陣沉默。

“也就是說,容麗不在家。”片刻之後,嶽程道。

“是的。”

“我想問,你為什麽要打電話給容麗?”嶽程盯著陸勁的臉問道,“你懷疑當年那個孩子在超市中指認的那對夫妻中的女人今晚遇見了鐘平?並且她就是容麗?”

“我不知道鐘平今晚遇到了誰。我只是忽然想到了容麗。”陸勁好像還沒完全從剛剛跟元元的不期而遇中安靜下來,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歹徒承認自己殺了小孩鐘明輝,而她是幾個嫌疑人中唯一的女性。我覺得今天鐘平所說的事可以被視為謀殺那個孩子的動機。你說呢?”

“我也這麽覺得。”嶽程道。

“我今天問過舒雲亮,容麗自從1997年跟趙天文結婚後就一直住在現在的地方,換句話說,她一直住在鐘平的附近,這樣,他們在超市或者在居住地附近碰到,彼此不認識,但好像見過,有點臉熟,這是很正常的。”

“這的確很正常。可是,剛剛鐘平說,他是碰到了一個老朋友……聽那口氣,好像是多年不見,後來一下子認出來了。”嶽程又回憶了一遍鐘平的那句話,“沒想到,原來你是……啊!”,怎麽聽都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我已經說了,我不知道他今晚遇到的誰,我只是忽然想起了容麗。這只是一種直覺。我在想,假如容麗就是當年謀殺孩子的真兇,假如她剛剛就在鐘平的旁邊正好聽見他說的話,不知道她會怎麽想,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