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2008年3月12日 愛笑的醫生(第4/5頁)

宋正義幹笑兩聲。

“我向來不贊成她去做什麽義工,尤其不希望她跟你這樣的罪犯有聯系。是她說我打了她?”宋正義以玩笑的口吻問陸勁,目光很銳利。

“對。她說你不僅打她,還虐待她——性虐待。你可真狠。”

宋正義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笑了。

“你幹嗎這麽做?工作壓力太大了?還是因為你不喜歡她調查你的過去?”陸勁同樣笑臉相迎,他相信自己的目光會比對方更有殺傷力。

宋正義笑著皺皺眉。

“誰是警察?”他回頭問嶽程,“是他還是你。”

嶽程裝起了糊塗。

“我以為你們是在進行朋友之間的閑聊呢!”他道。

“開玩笑吧,我怎麽可能跟一個殺人犯成為朋友?”

陸勁以為宋正義會以這種方式回避他的問題,但沒想到宋醫生說完那句,立刻回頭對他說:“陸勁,我這麽說,你可別介意。”

“當然不會。你也是實事求是。只不過,你還應該再加兩個字。”

“什麽字?”

“我怎麽可能跟一個‘變態’殺人犯成為朋友?”陸勁道。

宋正義低聲笑起來,卻沒說話。

“她還說你騙她曾經結過一次婚,但她查了後發現你根本沒結過婚。你幹嗎要撒這種三分鐘就會被拆穿的謊話?”

“我沒想到她會去查。”

“你一定一開始認為她很笨,”

“陸勁,我沒想那麽多。”宋正義的臉亮堂堂的,“我們兩個交往之初,現實的成分就占了大多數,兩個人的年齡都不小了,彼此還算投緣,所以就在一起了。很簡單。既然是成年人,既然大家都可能有過去,我覺得我必要對她公開一切。”

“有點道理。”陸勁不得不承認,接著話鋒一轉,“但你好像在知道她查出真相後,反應過激了。”

陸勁從口袋裏掏出圓珠筆和剛剛在路上買的白色信紙畫起畫來。畫畫可以讓他放松,也能讓跟他說話的人感覺他很放松,所以他喜歡一邊畫畫一邊跟對方閑聊。

宋正義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過了好一會兒才說:

“我沒打過她。”

陸勁擡頭看了他一眼。

“肯定是你打的。”

“不要亂說話。”

“她說是她男朋友打的,你剛剛還承認自己就是她的男朋友。”

“也許是她自己打的。”

“你說她自己把自己打傷到住院,還對自己進行了性虐待?不可能。好了,別賴了,就是你打的。”

宋正義回頭對嶽程說:“能不能不要讓這個殺人犯在我的辦公室胡言亂語?”

“宋醫生,是不是你打的金小慧,這並不重要。”嶽程說了一句異常聰明的話。

陸勁禁不住微微一笑,這的確不重要。別說金小慧已經死了,這事已經死無對證,就算她活著,當時就他們兩個在場,沒有第三個人,究竟怎麽回事,也很難下定論。他這麽跟宋正義胡鬧,只是想看看對方的反應,至少對他的指控,宋醫生絲毫都沒表現出驚訝、憤怒、冤枉,或別的……所以這個屋裏的人都可以肯定,金小慧說了實話。

宋正義這回把目光對準了嶽程。

“噢?那什麽才算重要?”他問嶽程。

“3月10日上午10點至12點間,你在哪裏?”

宋正義笑了笑。

“我出門了。”

“去了哪兒?”

“一個人去了W市。”

“去幹什麽?”

“旅遊散心。”

“幾點出發?坐什麽車?什麽時候回來的?都去過哪裏?”

“上午6點多出發,我開自己的車去的,車程大概4個多小時,我沒計算過。我去了那裏的大佛,看看風景,喝喝茶,中午12點左右離開,然後開車到市裏隨便找了家飯店吃了午飯,下午我到市裏的幾個風景公園轉了轉,大概傍晚6點左右回到家的。”宋正義提供了幾個公園的名字。

“你在哪裏吃的中飯?”嶽程問。

“不記得了。我說了,是在街上隨便找了家飯店吃的飯。”

“你這一路上,有什麽人可以證明你在W市嗎?”

宋正義想了一會兒,然後慢慢搖了搖頭。

“應該沒人記得我。我從沒想過一次單純的短途旅行,還需要找人證明。”他充滿嘲諷地說,“如果我真的找到人作證明,也許你們又要說我是事先為不在場證明作了準備,做人好難。”

“你跟金小慧是怎麽認識的?”陸勁插嘴道。

“是我們這裏的護士長給我介紹的。”

“容麗?”嶽程馬上作出了反應。

“對,就是她。”宋正義點了點頭。

“容麗認識金小慧?”

“容麗也曾經護理過小慧的弟弟。弟弟死後,小慧很悲痛,容麗安慰了她。你知道她很懂得安慰人,這是她的長項。”宋正義對陸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