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2008年3月8日 夜 (第2/19頁)

打個比方說,我最近就幹了件不太厚道的事。我把一個鄰居弄死了。她是我們那裏最美的女孩,在學校也是校花,人漂亮,功課好,脾氣也好得很,我特別討厭她,因為我不可能像她這麽活著,跟她比,我既沒教養又變態,她是白雪公主,我就是蒼蠅了。那天,我把她騙出來,把她砸昏後,推到了鐵軌上,後來,她被火車碾了,真遺憾,我不能在現場觀摩那慘烈的場面,因為我得去上班,我得掙錢,我跟她可不同。”

“他說的是真的假的?”聽陸勁念完,她就問。

“我不知道。”

“你上次念給我聽的,蒙面強奸女孩的那封信也是他寫的?”她問道。

“對,就是他。”

“他為什麽要給你寫這些?他不怕你告發他嗎?”

陸勁笑了笑說:“他知道我不會這麽做的。”

“哼,看來你肯定也寫過很多類似的變態故事給他看,否則他不會那麽大膽,這是對等的!你們可真是物以類聚!你以前還殺過多少人?”她說到最後那句,好像看見陸勁的腦袋突然變成了一個可怕的骷髏,於是不自覺地渾身發起抖來,他立刻就感覺到了,連忙把信收了起來。

“在王麗君之前,我沒真正動過手,只有在心煩的時候才亂想一些這種事。我想他應該也是這樣,過過嘴癮罷了。”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王麗君是我女朋友。”

“王麗君就是你在廣州的那個女朋友?”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接著問下面這個問題,“你到底有幾個女朋友?”

“就她一個。在跟她好之前,我還是小男生呢,除了一件事,其他什麽都嘗試過了。”他笑眯眯地說。

“說說,她是怎麽會喜歡你的?”

“深更半夜,她把鑰匙掉在房間裏了,我給她弄開了鎖。接著,她就不讓我走了。”

他爽朗地笑起來,又繼續吃他的西瓜了。

發卡,發卡,他肯定是用發卡打開了手銬。

“頭兒,回復來了。”羅小兵的語氣有些沮喪。

“怎麽說?”

“出租車司機說,他跑空了,精神病院沒人上車。”羅小兵一臉疑惑。

“你說什麽?沒人上車?”這句話差點讓嶽程忘記開車,他的腦子好像被槍把砸了一下。為什麽出租車沒人上車?為什麽?難道是我猜錯了?難道那兩個電話只是圈套?難道叫出租車只是為了迷惑警方?難道他仍然躲在精神病院?想到這裏,他差點掉轉車頭,但他立刻又冷靜了下來。他告訴自己,這是不可能的!精神病院雖然大,但他離開時,警方的人已經把整個精神病院全部封鎖起來了,四周也加強了警戒,路口又有人盤查,就算他有再大的本事也難以脫身。那麽,他到哪兒去了呢?他能到哪裏去?

假設出租車是幌子,那麽給邱元元家打電話是不是也是幌子呢?

難道他不是去找她嗎?

不對!這兩個電話應該只有一個是假的。

因為陸勁應該很明白,他這樣逃走,沒多久,印有他照片的通緝令就會遍布大街小巷,他是跑不了的,無論他到哪裏,都可能會有人認出他。所以,對他來說,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找一個安身之處。而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大概邱元元是唯一可能接納他的人。她不僅喜歡他,還有相當的經濟實力,她的父親是資產雄厚的實業家,她又是交際廣闊的電台女主播,她有能力幫他逃跑,並把他安頓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所以,嶽程相信,陸勁一定會去找邱元元,這不僅是因為他喜歡她,還因為他得依靠她。

假設他的確是要去找邱元元,但卻沒有乘上他預定的那輛出租車,那麽他將如何離開被封鎖和嚴加盤查的五裏橋區域呢?

忽然之間,他眼前一亮。

在陸勁失蹤後的那段時間,只有一輛車離開過精神病院。就是他們這輛車,而他們這輛車並沒有被檢查。剛剛在精神病院,因為事出突然,他也沒有好好檢查他們這輛車。

媽的!後備箱!

如果他現在開車去邱元元家,而這混蛋就躲在後備箱裏,那麽就等於是他們親自送他去見她的。媽的!

嶽程一個急刹車,把車停在了路邊。

“怎麽了,頭兒?!”羅小兵緊張地問道。

“別廢話,快下車!”他低聲命令道。

羅小兵聽話地下了車。嶽程拔出手槍向車後備箱急步走去,羅小兵緊跟在他身後。

陸勁,陸勁!別以為世界上你最聰明!嶽程一邊在心裏詛咒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走到後備箱邊上,他將手槍上了鏜,同時朝羅小兵使了個眼色。羅小兵對他的意思心領神會,把手放在了後備箱的開關上,他一只手用槍指著後備箱,一只手跟羅小兵作著手勢,“一、二、三”,羅小兵猛地按下後備箱的開關,後備箱的門“嘩”地彈開,嶽程用槍指著後備箱裏面,大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