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被出賣的博比·阿科斯塔(第5/11頁)

“那是阿蘭娜·阿科斯塔,”我小聲地告訴德博拉,“喬的太太。”

“我知道她是誰,該死的。”她說,繼續咬牙切齒。

顯然德博拉根本不在乎我這微不足道的想讓她好受點兒的努力,所以我又拿出來一本雜志。這本雜志專門講在遊艇上的著裝,這種遊艇一條就夠買下一個小國。但我還沒弄明白一千兩百美元的短褲比沃爾瑪十五塊的短褲好在哪兒,前台小姐就叫我們進去了。

“摩根警官?”她說。德博拉從椅子裏應聲彈起,就好像坐在彈簧上一樣。“阿科斯塔先生現在要見你。”接待小姐朝辦公室的門指了指。

“正他媽的是時候。”德博拉憋著氣說,但我覺得繆裏爾聽見了,德博拉從她身邊沖過去的時候,她朝我們很有優越感地笑了一下。

喬·阿科斯塔的辦公室大得能舉辦一個大型會議。一整面墻上是我從沒見過的那種超大尺寸的平面電視。對面墻上是一幅只應該在博物館裏被嚴密看守的油畫。裏面有一個帶著微型廚房的酒吧,談話區擺著兩只沙發和幾把像從英國皇宮搬來的椅子,比我家的房子還值錢。阿蘭娜·阿科斯塔半靠在椅子裏,從一只中國古瓷咖啡杯裏輕輕啜飲一口咖啡,對我們毫不理會。

喬·阿科斯塔坐在一張巨大的鋼框架玻璃書桌後,他背後的鍍膜玻璃墻將比斯坎灣納入眼底。盡管玻璃鍍了膜,傍晚的光線在水面上反射回來,依然把整個屋子都籠罩在超自然的光暈中。

我們進屋時,阿科斯塔站起身,他被身後的光環籠罩,讓人無法直視。我還是努力看著他,就算沒有光環,他也引人注目。

阿科斯塔瘦削而有貴族氣,黑發黑眼睛,身穿一套昂貴的西服。他個子並不高,我肯定他太太穿上高跟鞋比他高很多。但也許他相信以自己的人格魅力來克服一英尺的高度差是小菜一碟,又或許他的財富給他帶來了篤定,不管怎樣,他有這個氣場。他從桌後望過來,我突然覺得想下跪,至少以手觸額向他表達敬意。

“警官們,抱歉讓你們久等了。”他說,“我太太也想在此參與我們的談話。”他朝談話區揮揮手,“我們過去談吧。”他說著從桌後走過去,坐到阿蘭娜對面的大椅子裏。

德博拉猶豫了一下,我看出她有點兒惶惑,好像第一次發現自己面對著一個近乎神的人物。但她吸口氣,挺起肩膀,朝沙發走去。她坐了下來,我坐在她身邊。

我一坐下去就深深陷入軟墊中。我使勁兒保持身體正直,發現這就是人家想要的效果,是阿科斯塔又一個玩弄人的小伎倆。阿科斯塔習慣控制他人。德博拉顯然也有同感,她繃著臉猛地從沙發的包圍中掙脫出來,別扭地坐在沙發一角。

“阿科斯塔先生,”她說,“我需要和你兒子談談。”

“關於什麽?”阿科斯塔說。他舒坦地坐在椅子裏,雙腿並攏,臉上是一副很有禮貌又很有興趣的樣子。

“薩曼莎·阿爾多瓦,”德博拉說,“還有泰勒·斯巴諾。”

阿科斯塔微笑一下。“羅伯特有很多女朋友,”他說,“我都弄不清是誰。”

德博拉看上去很生氣,但好在她努力壓制著。“我想你一定知道,泰勒·斯巴諾被謀殺,薩曼莎·阿爾多瓦失蹤。我認為你兒子了解這兩個姑娘的一些情況。”

“為什麽你會這麽認為?”阿蘭娜坐在喬對面的椅子中說。這又是一個花招,我們不得不把腦袋轉來轉去看他倆說話,就像看乒乓球比賽一樣。

但是德博拉不為所動。“他認識薩曼莎,”她說,“我有證人表明他賣掉了泰勒的車,那涉嫌偷盜和謀殺,這還只是開始。”

“我沒聽說有警察局立案。”阿科斯塔說,我們又把腦袋轉向他。

“還沒有,”德博拉說,“但我們會的。”

“那我們應該把律師請來。”阿蘭娜說。

德博拉看看她,又看看阿科斯塔。“我想先跟你們談談,”她說,“在律師介入之前。”

阿科斯塔點點頭,好像他已經料到警察會對他的錢垂涎。“為什麽?”他說。

“博比有麻煩,”她說,“我想他知道這一點,但他現在最好帶上律師來我的辦公室投案自首。”

“那會讓你省點兒事,對吧?”阿蘭娜優越地笑笑。

德博拉看著她。“我不在乎費事兒,”她說,“我怎樣都會找到他。等我找到他,就對他非常不利了。如果他拒捕,甚至會受傷。”她又看著阿科斯塔,“如果他自首對他會好得多。”

“你怎麽會認為我知道他在哪兒?”他問。

德博拉看著他,又掉轉目光看向窗外的海灣。“如果是我兒子,”她說,“我會知道他在哪兒,或怎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