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4節(第2/2頁)

這一仗以我大獲全勝告終。

就這樣,在我最危急的關頭,林嬰嬰及時拯救了我,同時我們瀕臨破裂的關系也得到了挽救。很難想象,如果沒有這件事,我們的關系會怎麽發展,現在則很容易想象了:我在林嬰嬰面前無險可守,似乎也只有“任她擺布”了。

這天下班,我和小李、小青等人一同走出保安局大門,看見林嬰嬰在街對面的小車上,搖下車窗,探頭對我招手,讓我過去。我過去,問她什麽事。她說:“你是回家吧,我送你一程。”我說:“不必了,我今天不回家。”她說:“別騙我,上車吧。”我說:“真的,晚上我要請人吃飯。”她問:“請誰?按說你該請我吃飯才是。”說著她像想起什麽似的,“噢,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請靜子小姐吃飯,對對對,你今天應該請她吃飯,就像我,應該去安慰安慰四眼狗一樣。不過晚上我也想見你,我們都快一點結束吧,八點鐘,我在你兒子的學校門口等你。”她的態度裏多了一種不容商量的味道。我心裏有些不甘,問:“什麽事?”她答:“大事。”未等我表示可否,便叫車開走了。

八點整,我準時趕到兒子學校門口,不一會林嬰嬰的小車停在我身邊。我上了車,她象征性地沖我嗅了嗅,不正經地說:“嗯,一身酒氣,看來靜子是準備把你灌醉又同你歡度良宵的,對不起,我壞了你們的好事。”我說:“你胡扯什麽,我根本就沒跟靜子在一起。”她問:“你不是晚上請人家吃飯嘛。”我說:“請人吃飯是沒錯,但不是靜子。”

我請的是劉小穎母子倆。很奇怪,自從和靜子有了肌膚之親後,我心裏一直覺得對不起一個人——劉小穎。我不知道這和“愛”有多大關系,我只知道我很愧疚,我想用這種方式來表達我的愧疚,讓我心裏稍感安慰。可是,效果並不好,山山高興得上躥下跳,小嘴巴歡歡地說個不停,劉小穎則沉默不語,老是低著頭吃東西。東西也吃得不多,沒吃一會就放下筷子,我讓她多吃些,她一味地搖頭。我想談點兒溫暖的話題,可她一點兒也提不起興趣,像受罪似的。我只好逗山山玩,一邊喝了幾口悶酒。最後,我吃驚地發現,劉小穎的兩腮上,一邊掛著一顆飽滿的淚珠。

“你請的到底是誰?”林嬰嬰問我。我說:“你問的太多了,難道我必須告訴你嗎?”她跺跺腳說:“你可以不告訴我,可是你今天必須要見靜子,要請她吃飯,你剛才是不是真的沒有跟她在一起?”我說:“是的。”她一聽急了,朝司機喊:“回頭。”司機問:“去哪裏?”她說:“幼兒園。”我有些惱火,我不想受她支配,讓司機別掉頭。她對我解釋道:“今天最大的事也沒有去見靜子重要,你不是口口聲聲說靜子是個好女人嘛,她不是夫子廟裏的野雞,天亮就分手,分了手就沒個念想的。我敢說,她今天一天都在等你的消息,等你去約她出來,可你卻居然在請另一個女人吃飯,不可思議!這不是明擺的要讓人家懷疑你別有用心嘛。”我懶懶地說:“你說的道理我都知道,我也想過,可是……”她說:“沒有可是,你今天必須要去見她,不是為我,是為你自己,為你自己圓昨天晚上的場。”說著從皮夾裏摸出一對耳飾遞給我,“呶,送給她,它可以為你的謊言增加可信度,你就說兒子生病了,去了趟醫院,耽誤了。”我拿在手上,無語。她讓司機快點開,好像去遲了,我又有什麽危險的把柄要被人揪住似的。這還不夠,她還要叮囑我:“到時候你見到她應該顯得很急切的樣子擁抱她、親吻她,這比說什麽都好,說什麽都容易露出破綻。”我心想,你到底是什麽人,一個大姑娘說這些不難為情嗎?同時我又不得不承認,她說的這些都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