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6頁)

“以什麽罪名?他會說是艾米琳同意的,否則他怎麽可能把自己的名字刻在那個鬼地方?我是說,如果當時艾米琳反抗的話,維克多是不可能把名字刻上去的。”

“艾米琳說她醉倒了。”

“她也是這麽對我說的。我和艾米琳一起去過很多聚會,她酒量很好,我不認為她會輕易醉倒。我反倒覺得是維克多醉倒了,艾米琳自己把字刻上去,好訛維克多一筆。”

“媽的虧你想得出。”

“又怎樣?”

“十點一刻左右我會到銀頂喝咖啡,到時我們好好聊聊。她們這會兒就在辦公室,我不想讓她們聽見。拜。”

薩帝厄斯掛掉電話,偷瞄著裏面的情況。從後面看去,艾米琳•蘭塞姆如同一只準備起飛的蝙蝠。她雙臂展開,襯衣敞著,只聽見相機快門哢嚓哢嚓和膠卷滾動的聲音。薩帝厄斯倒了杯咖啡,慢慢地數到200,然後故意弄出些聲響,回到辦公室。此時,克莉絲汀和艾米琳已經並肩坐在兩張客椅上了。

“拍完了?”

克莉絲汀點點頭,“應該都拍到了,正面、側面、從上往下。”

艾米琳從薩帝厄斯辦公桌上的紙盒中抽出一張紙巾,輕輕抹了抹雙眼,“早上我去見了艾哈邁德醫生。他用酒精擦拭過,但刻痕太深,酒精起不了作用。”

“他有別的建議嗎?”

“沒有。他接了個電話,有位孕婦要分娩,他得趕過去。護士給我打了一劑破傷風疫苗。醫生留了一張止痛藥處方,我還沒去藥店取。”

薩帝厄斯喝下一大口咖啡,“你來的時候克莉絲汀給你咖啡什麽的了嗎?”

“我告訴她我心裏很亂,什麽都不想喝。看我的手,抖得厲害!”

“看得出來。無論誰遇到這樣的事都會不知所措。但肯定有人能處理,也許皮膚科醫生就可以,可能只需要皮膚修復或祛疤手術。”

“艾哈邁德醫生說刻得太深,手術不管用。我問過了。”艾米琳的眼中再次溢滿淚水,她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胸口,文胸和襯衫已經重新將她的乳房遮了個嚴嚴實實。

年輕律師知道,艾米琳·蘭賽姆是個善良的女人。她工作勤奮,是稱職的單身母親。但此時,她輕輕地擦著眼淚,一臉痛苦迷茫:遇上了這麽個大麻煩,卻不知從何處著手解決!

“來,艾米琳,告訴我們,周六晚上,也就是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昨晚銀頂飯店有才藝演出。我在酒吧那邊上班,從下午兩點一直到晚上十點。”

薩帝厄斯點頭默默記下她的話,“你周日晚上十點下班?”

“是。十點之後布朗克·格羅斯基會來換班。因為布魯斯想讓一個壯漢來對付酒後鬧事的,我只有5英尺7英寸7,120磅8,唬不住那些人。”

“明白了。”薩帝厄斯取出一個黃色便簽簿,做了第一條記錄。“艾米琳,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入行不久,你可能希望找一個在這類案件上更有經驗的人來幫你。比如這條街上的傑裏米;或者他的合夥人埃爾文,雖然這人只喜歡地產方面的案子。傑裏米當過地方檢察官,應該對你目前這類案件輕車熟路,而我還只是個菜鳥。”

“我也考慮過。但這些人要麽跟維克多·哈羅是一夥,要麽想和維克多成為一夥。我敢打賭,所有律師做夢都想要他這樣的客戶。他的高速公路工程不時有工人受傷,他也經常拖欠下面人的工錢,比如他曾經拖欠過我父親的錢,或是因為新的生意需要草擬法律文件。你願意和我談,我已經很吃驚了。你一定也想有他這樣的客戶。”

“我確實想。可他絕不會來找我。我太嫩了。”

維克多·哈羅是整個鎮上最有錢、也因此最受尊敬的人,他怎麽能對這個可憐的姑娘做這種事情?薩帝厄斯心中的憤懣在增長。

“那好,我們來回憶一下,你昨天幾點去上的班?”

“下午一點三刻。那時布魯斯正把收銀台裏的錢取出來,要趕在銀行存款箱關閉之前存進去。”

“你昨天穿的什麽衣服?”

“平日一貫的穿著:黑色迷你裙,白色村姑衫。我把頭發吹幹,用發夾固定起來,又抹了很厚的唇膏,因為漂亮的微笑能帶來更多小費。”

“你最後怎麽去了維克多·哈羅的辦公室?”

艾米琳轉過身去,面朝窗戶,“維克多當時正掏錢請所有人喝酒。他經常這樣。他手下的一些人也在場,不停地在起哄,維克多把他們都灌醉了。這是給他幹活的好處之一,有酒喝。”

“沒錯。”

“九點左右,我從洗手間出來,看見他正在旁邊過道裏砸一台自動售煙機。一邊砸,一邊罵罵咧咧。我說我去讓布魯斯把售煙機打開。他回答說好。然後他說,艾米琳,今晚我要你幫個忙。我問他什麽忙。他說他剛得知自己拿下了州裏的一個招標項目,就要,又一次地,賺上一大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