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一 突然的未知(第6/21頁)

想到這場景塞西莉亞不由得露出笑容,焦慮一掃而空。幾年前鮑·約翰心血來潮寫下這信。只是這樣而已,她才不會僅僅因為好奇就把信打開呢。

塞西莉亞看了眼時鐘。已經快八點了,鮑·約翰很快會打來電話。每次出門時他都會在這時候打電話回家。

塞西莉亞不打算和他說信的事兒。這話題會讓他尷尬,再說這事也不適合在電話中聊。

還有個問題,鮑·約翰去世後她找到這封信的可能性有多大呢?也許她永遠發現不了!為什麽不把信交給他們的律師,也就是米利恩的丈夫道格·歐本呢?每當想起他,塞西莉亞總忍不住想到他在浴室裏幹那事的樣子。當然這和他作為律師的本領沒有直接關系,不過這或多或少能證明米利恩的床上功夫。(塞西莉亞同米利恩總會做些無關痛癢的競爭。)

好吧,現在可不是什麽得意的好時候。“停下!別再想著性了。”

無論如何,鮑·約翰不把信交給道格真不明智。他要是去世了,塞西莉亞可能會潔癖發作把這些鞋盒直接扔掉,根本不會管裏面裝了什麽。鮑·約翰若真想讓她找到這信,又怎麽會把它放在一只那麽普通的鞋盒裏呢?

為什麽不把信和遺囑備份或是與人身保險放在一起呢?

鮑·約翰是塞西莉亞認識的人中最聰明的,可他在生活哲學方面糟得一塌糊塗。

“真不知道男人們是怎樣統治世界的!”今天早晨塞西莉亞還這樣對妹妹布裏奇特說。鮑·約翰在芝加哥把租車的鑰匙丟了。他的短信讓塞西莉亞有些抓狂。她一點也幫不上他!鮑·約翰明知道沒人幫得了他,卻還是把鑰匙弄丟了。這男人經常弄丟東西。上次出國時他就把筆記本電腦落在了出租車上。錢包、手機、鑰匙,結婚戒指。他的東西好像總會從身邊溜走。

“他們很會修路修橋什麽的。”布裏奇特回答,“你呢?你能造出一間小屋嗎?一間小泥屋?”

“我能造小屋。”

“也許吧。”布裏奇特抱怨了一聲,好像剛才說錯了話,“不管怎樣,男人們並沒有統治世界。這世上還有女總理呢。再說你有你統治的世界,費茲帕特裏克家,聖安吉拉小學,還有特百惠世界。”

塞西莉亞是聖安吉拉小學的家長會主席,還是澳大利亞區特百惠最佳顧問的第十一名。在她妹妹看來,這兩種身份都挺滑稽的。

“我才沒有統治費茲帕特裏克家。”塞西莉亞辯白道。

“是啊,你沒有。”布裏奇特狂笑著說。

如果塞西莉亞這時候去世了,費茲帕特裏克家將會……好吧,這事簡直想都不敢想。鮑·約翰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她留下的一封信。他要的是一整本家務手冊,包括一張標明洗衣房在哪兒、碗櫃在哪兒的家庭地圖。

電話鈴響了,塞西莉亞一把拿起話筒。

“讓我猜猜,我們的小寶貝們又在看那些肥仔,對嗎?”鮑·約翰說。塞西莉亞很愛聽他電話裏的聲音:低沉、溫暖且讓人感到欣慰。沒錯,她的丈夫的確無可救藥,丟三落四,慣性拖延,不過卻以獨特的方式照顧著妻女。老派,有責任心,好像在說:“我生來就是個愛家的好男人。”布裏奇特說得沒錯,塞西莉亞的確統治著自己的家庭。可她明白,一旦有危險發生,鮑·約翰一定會站出來保護家人。他會用胸口替她們擋子彈,為她們搭建小屋,帶她們逃離地獄。而一切危險過去後,他又會恢復之前的樣子,心甘情願地歸順塞西莉亞。他會笑著拍拍自己癟下去的口袋說:“你們瞧見我的錢包了嗎?”

目睹小蜘蛛俠意外的第一時間她就給鮑·約翰打去電話。按鍵時她的手指都在顫抖。

“我找到那封信了。”塞西莉亞的手指劃過信封上的一行字。在聽見鮑·約翰聲音的那一秒,她就知道自己一定會忍不住問他的。他們已經結婚十五年了,兩人之間從沒有過秘密。

“什麽信?”

“你寫的一封信。”塞西莉亞試圖讓自己的聲音更輕松,像開玩笑一樣。這才是正確的處理方式。不論信裏寫了什麽都沒關系,不會改變任何事。“是給我的。讓我在你死後打開的。”雖說想要顯得輕松,可是對自己的丈夫說“你死後”這話,她的語調或多或少還是有些奇怪。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一瞬間塞西莉亞甚至以為電話斷了,可她又聽到電話那頭有些嘈雜的背景聲。這電話似乎是在餐館裏打來的。

她突然胃中一緊。

“鮑·約翰?”

Chapter_2

“如果這是個玩笑,”苔絲嚷著,“那可一點也不好笑。”威爾將手伸到她的一條胳膊上,費莉希蒂則伸手到另一條胳膊上,像兩片書夾一樣把她夾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