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馮進軍眼中的白山館(第2/2頁)

馮進軍見A不願意說,也沒有再勉強。

其實A的心中已經感覺到,他要營救的機要員很可能沒有關在一號樓。

他們小聲地對話結束了,A已經筋疲力盡,沉沉的睡去。而馮進軍則根本睡不著,他看著A,苦笑了一下,他不相信A所說的越獄真的能夠實現。

A和馮進軍用這種無聲的說話方式是無比正確的,因為他們都不知道,每個牢房的靠近牢門的墻角裏,都埋著一個竊聽器。一個竊聽器可以偷聽到兩個牢房裏的對話。

這個竊聽器的電線從墻角鉆出來,匯入了外墻上的一個線盒中。那個年代,幾乎沒有哪個建築使用的是墻內埋線的方法,都是用線盒把電線包住後釘在外墻上。比較講究的大戶人家使用木質的線盒,尋常人家則都是裸露的明線。

白山館的電線盒則都是統一的木盒,有三指粗細,從天花板的邊角穿過,又在每個牢房的門口垂直下來。本來每個牢房裏都有電燈的,但是白山館的電源是自供電,所有的電線都是串聯的,如果哪個房間的電燈短路了,所有的房間都會停電。為了避免這種狀況出現,所以白山館的每個牢房都沒有電燈。

竊聽器則保留了下來,這讓外墻上原本布置的電線盒保留了下來,當然電線也都在。

在一號樓旁邊的籠子外的一棟房子裏,馮彪推開一扇門走了進來,有幾個戴著耳機的特務正坐在一排類似電話接線的機器面前,不斷地插拔著線頭。他們面前都擺著一個本子,上面記錄著什麽。

馮彪問其中一個特務:“媽媽的,還不行嗎?”

那特務說道:“馮頭,今天不知道電壓不穩還是什麽原因,一直都是噪音。模模糊糊好像聽到他們在說話,但是聽不清楚。”

馮彪罵道:“放你娘的狗屎屁,二號樓怎麽就聽得見?”

那特務委屈的說:“馮頭,二號樓徐頭他們用了一個什麽穩壓的玩意,都好多天了。”

馮彪拉開門沖著另外一個房間罵道:“操他奶奶的,二號樓能用我們就不能用?什麽穩壓穩壓,有人穩了,一號樓就不穩了。”

另一個房間的門慢慢打開,徐行良笑臉盈盈的走了出來,見馮彪正怒火沖天的站在門口指桑罵槐,將臉上的眼鏡扶了扶,笑咪咪的說道:“我說彪兄,怎麽又那麽大的火氣?”

馮彪哼了一聲,也不說話。

徐行良繼續說道:“彪兄,那個穩壓器咱們上次不是說好了的嗎?你用一個月我用一個月,這個玩意是美國的新產品,稀罕玩意。再過一陣子,不就換給你了嗎?或者有個新的送來了,兄弟你用就是了。”

馮彪怪笑了一聲,說道:“老徐你說些什麽酸不溜溜的話,你那穩壓器一開,我們這邊就是噪音。”

徐行良哈哈笑道:“我說彪兄,你這話就是不講道理啊。電壓不穩和我這個穩壓器有什麽關系,以前這個穩壓器不在的時候,大家不都是一樣的嘛。好了好了,我知道張海峰你覺得是個有肉的,但是咱們也有經驗不是,第一天到,基本聽不到什麽有價值的。”

馮彪哼了一聲,把門趴的一關,徑直就走了。

徐行良也走進屋裏,把門關上,幾個特務看了看徐行良,徐行良臉色一沉,悶聲說道:“把穩壓器功率調到最大!今天就讓一號樓全部聽噪音好了!”

一個特務應了一聲,轉過身去,把旁邊的一個大機器上的轉鈕鈕到了盡頭。

那邊一號樓監聽的房間裏,三個特務齊刷刷的把耳機取了下來,一個特務苦笑著說道:“媽媽的,徐頭那邊又是故意調到最大了,咱們這邊就別想聽到什麽了。”

旁邊一個特務也應和著說:“唉呀,一號樓二號樓現在搞的水火不容啊。”

一個特務連忙打斷說話,輕聲說道:“小聲點,徐頭耳朵可尖的很呢。”

三個監聽的特務都哦了一聲,慢慢再把耳機戴上,一戴上就一臉苦相,那噪音真是相當的大。

這種大功率的機器,的確能夠在電壓不穩的時候起到關鍵性的作用,只是當時這種機器一啟動,對其他的不是一個線路內電磁信號都有相當大的幹擾,所以一號樓做監聽的特務幾乎無法工作。

馮彪沒有什麽文化,對這些科技的東西更是狗屁不通,自然讓徐行良象懵小孩子似的戲弄他,他也找不出了反駁的理由來。

他們可能不知道,就是因為徐行良故意為難,才讓最關鍵的A和馮進軍說的話失之交臂,如果讓他們聽到了最開始A嘔吐之前問馮進軍的話和嘔吐的聲響,那麽A的越獄計劃就已經暴露了。

真不知道這是不幸中的萬幸,還是不算巧合的巧合。